“你是覺得雷青城不像個GAY嗎?”胡婥婥追問。
“你怎麼就知道他是呢?”平川反問。
胡婥婥自豪地揚起頭:“憑我的火眼金睛,怎麼會看不出來!”
平川不屑地看了看她,咽下嘴裏的食物,說:“你是不是火眼金睛我不知道,雷青城是不是GAY我也不知道,但他的朋友跟我不是一個人,這點我很清楚。”
胡婥婥低笑,豎起筷子指了指平川說:“所以我在懷疑你是不是雙重人格啊。沒準在什麼時候你就是……呢?”
夾了個生魚片塞進胡婥婥嘴裏,平川說:“自從進來到現在,你都隻顧著說話,忘了肚子餓了?”
胡婥婥吃得津津有味,被平川成功地“堵住”了嘴。
兩口子相談甚歡,吃得正起勁的時候,包間的門突然間被猛地拉開,雷青城的臉瞬間出現在胡婥婥和平川麵前。
“我說你臉那麼窄呢,被門夾多了吧?”胡婥婥開口就沒好話。
平川暗笑,但麵上還是很客氣:“雷先生要一起嗎?”
雷青城受寵若驚,連忙跑進來坐到桌邊,開心地說:“你們隨便吃,隨便點,今天這頓算我的!”
“這怎麼好意思?”胡婥婥客氣道。
“婥婥,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啊?”說得好像兩人很熟一樣。
雷青城財大氣粗,把服務員叫進來又點了一大堆東西,轉頭又對胡婥婥和平川說:“這些都是我們店裏廚師的拿手菜。而且我跟你們講哦,我們的廚師可是正宗從日本請過來的!這裏的菜全都是正宗的日本風味!”
“喲,你還會用正宗這個詞哪?”胡婥婥驚訝地問。
“對啊!當初開店時候,我爸特地教我的。”雷青城單純地說。
“令尊也是做生意的?”平川問。
雷青城沒聽明白,說:“令什麼?做生意?”
胡婥婥撲哧笑了,止也止不住。平川麵色稍霽,瞪了胡婥婥一眼,對雷青城說:“令尊,就是你父親,他是做生意的嗎?”
雷青城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不是,我媽是做生意的。我爸他是個畫家。”
剛說完,雷青城又很好學地問:“令尊,是命令的令,尊敬的尊?也是你們中國的古話?”
“我們中國?你不是中國國籍?”胡婥婥問。
“對啊,我是美國國籍。”
“你一個外國人跑我們中國來開什麼餐館?也不嫌煩得慌?簽證是怎麼下來的?那什麼工商局的怎麼會給你證件的?你過會兒不會就被遣送回國了吧?”胡婥婥瞬間成了提問機。
平川溫柔地夾了片肉塞進胡婥婥的嘴裏,對雷青城說:“這些問題你都不用回答。”
雷青城對平川的柔聲細語似乎完全沒有抵抗力,聲音立馬也柔了下來,說:“其實這家店名義上是我媽的,但是是我在經營。”
胡婥婥不樂意了,拉住平川正拿著筷子的手,宣戰似的對雷青城說:“他可是結了婚的人!”
雷青城立刻撅嘴,抱怨道:“我也不過是覺得他像而已……”
平川這才知道原來胡婥婥猜測的都是真的,、想著之前雷青城看自己的眼神,平川一陣惡寒。他不歧視這類性取向不同的人,但當他自己被同性以那樣的想法看著時,心裏還是不免有股異樣。
“那你那個朋友,現在在哪?”胡婥婥問。其實她心裏隱隱有種預感,但潛意識裏她並不希望那是真的。雖然雷青城這個自來熟有時候讓人對他的行為很費解,但他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果然,雷青城的表情瞬間黯淡了,他說:“他結婚了。娶了個女人。”
平川的第一反應是——真的不是我。
胡婥婥狐疑地朝平川看了一眼,又問:“他是直男?”
雷青城搖頭,說:“他和我一樣。但他不敢告訴他的父母這件事,所以順著他父母的意願娶了門當戶對的妻子。”
胡婥婥直覺地認為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來安慰一下他,便說:“那麼沒勇氣的人,不要也罷。”
平川直皺眉,這種事情,他們這些外人怎麼能理解他們這一類特殊群體的痛苦之處呢?
看到平川皺眉,胡婥婥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又說:“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存心說你朋友壞話。”末了卻還是加了一句:“不過我確實是這麼覺得的啊!”
平川無奈地笑了,卻也不說話,有時候看著傻乎乎的胡婥婥真的是件挺享受的事情。
雷青城一張臉都皺在了一起,說:“我也是這麼覺得,可就是很難忘了他嘛。”
聽了這話,胡婥婥也傷感起來,托著腮有一口沒一口地嚼著嘴裏的東西,說:“對啊,人心最不能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