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赤原定與貝勒大臣例行五日朝集,共議國政。
奈何**哈赤對外推說心病,一拖再拖,直引得朝野上下議論紛紛,謠言不住擴散。
又過了好幾個五日,**哈赤總算重新坐回了朝集的首座。每當這個時候,總會有人跳出來,將局勢剖析清楚給他知曉。而今兒扮演這個角色的,便是他排行第二的兒子,代善:“啟稟大汗,近來遼東一代,有越來越多的漢人因生命財產得不到妥善的保護,而紛紛向南奔走,淪為逃人。如此一來,原本由其耕作的田地,也由此演變成了荒地,糧食棉布等出現大量短缺的征兆。我大金軍隊總數,已高達數以十萬計,倘若糧餉不足,則會直接導致將士缺乏士氣,恐怕難以長久。”國政當前,眾阿哥們倒心照不宣,習慣於改口與尋常大臣一般,稱**哈赤一聲“大汗”。
**哈赤耐心聽完,反問:“那麼依你所見,是什麼緣由使遼東的一代的漢人不滿我大金的統治,前仆後繼地去做那逃人啊?”
各中緣由,代善必定早已了然於心,隻是事實關於**哈赤種族歧視,尤其在頒布剃發令以後,漢民蠢蠢欲動,時有暴亂。他支吾了半天不敢回答,最終隻好認慫:“回大汗的話,微臣愚鈍,不明就裏,還請大汗恕罪。”在座沒有一個聽不出他這是要推脫責任,**哈赤自然也不例外。倒是代善不願意回答的問題,他的長子嶽托,倒是很願意代他回答。
嶽托生性耿直,又與代善常年父子失和,遇上這樣難得的機會,不免首當其衝地要給父親難堪。他說話少有圓滑的時候,今兒原本挺得罪人一話到了他嘴邊,掉了個個兒竟變得順耳許多。要換了當真不明就裏的人,或會以為他是在給代善解圍:“啟稟大汗,許多漢人假意投誠,實則心存異心,遲遲不肯真正歸降。因此地方官員惱他們奸滑,以暴製暴,難免會苛待他們。誰想他們竟如此頑劣,竟以生命財產安全難以周全為由逃走,實在可恨。”
這番話頗為顛倒黑白之勢,分明是漢人飽受虐待逃離,卻讓他說成了頑劣不堪,也是不易。
**哈赤聞言,明知內情,仍無絲毫不悅之情,說:“你言之有理,隻是若果真如你所說,漢人如此難以馴化,糧餉又供應不足,這該該如何是好呢。”
一旁與代善,皇太極,阿敏齊名為四大貝勒的莽古爾泰見狀,忙說:“啟稟大汗,微臣倒有一計。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大汗自打出征以後,攻無不克,自然有不少歸降我大金的漢臣,自願為大汗效力。在這其中,想來可不乏有識字知書,又才望高雅的有識之士。臣以為,何不請他們自己人來馴化自己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比咱們說一萬句管用多了。”
**哈赤還未說話,這看來還可行的計策,就被離他不遠的濟而哈朗給否了:“遠水不解近渴,倘若要等漢臣馴化了這幫頑民以後,隻怕我大金的十餘萬的軍隊早就都給餓死了,豈能再戰?”
莽古爾泰冷笑一聲,說:“哦,那麼依你高見,又該如何?”
濟而哈朗向來為人低調,隻笑笑,自謙道:“不才拙見,可不敢班門弄斧。”
倒是**哈赤“哦”了一聲,說:“你素日便有主意,有什麼法子,不妨說來一同參謀參謀。”
“是。”濟而哈朗道,“依微臣拙見,必須是定時,定量,並不斷加大的賞銀與糧餉,才能維持我方軍隊的士氣與忠誠。眼下唯一的舉措,隻有發動戰爭,進攻周邊弱國,最好是挑對我大金有所不滿的,奪取其金銀糧食與軍需物資,稍作填充,方才可解燃眉之急。”
莽古爾泰又是一聲冷笑:“笑話,以戰止戰,何時能了?啟稟大汗,濟而哈朗這法子固然是好,能緩我後金一時之困頓,但隻可治標,遠不足以治本,又何談能夠長久而為之啊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