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韋帥望,被打得一頭包,抱著腦袋,即不敢躲,也不敢罵,又被左一句白癡又一句白癡地取笑,心想,我虧吃大了我!

冷秋瞪韋帥望一眼,怒吼:“滾!滾遠點,別讓我看見你生氣!”

韋帥望終於火了:“喂,我是好心啊,我傳你女兒功夫!要是別人,跪下求我,我還不幹呢?”咦,冷秋的手為啥去抓茶杯,韋帥望轉身就跑,茶杯就在他耳邊飛過。

韋帥望一邊跑一邊喊:“救命,師父,救命!!你師父瘋了,快攔住他!”

冷秋終於忍不住笑了,看看韓青:“你覺得這小子真是好心嗎?”

韓青道:“帥望對我們,從沒有過壞心。”

微微感歎,韋帥望不是中規中矩的好人,對自己身邊這些人,卻全心全意地維護。

冷秋看看韓青,目光複雜。

那孩子,他對那孩子總有隔閡,他應該慚愧嗎?可是那孩子為什麼一直給他一種炸藥的感覺呢?韋帥望再怎麼表達善意,冷秋也有一種臥榻之側有狼安睡的感覺。即使這隻狼衝他搖尾巴,他也還是覺得,那是隻狼,野性滲到骨頭裏的狼,不管他表現出多少眷戀之情,隻要聽到曠野的呼喚,他骨子裏的野性就會沸騰。

教養,改變不了他靈魂深處的渴望。

冷秋歎息一聲:“何德何能,我以你們為傲。”默默,我已不再善良不再簡單,我以你們為傲好了。

第二天,桑成帶上一馬車的禮物,與韋帥望上路了。

中午了,桑成在一家客棧前停下:“帥望你可以起床了吧?這裏好象有水有飯有洗漱的地方。”

帥望喃喃:“好啊,你去訂飯訂客房吧。”

桑成無奈地去訂了一小時的客房。

然後五星級酒店的門前出現一個光著腳蓬著頭穿著睡衣裹著被子的小孩兒,那小孩兒迷迷糊糊睡眼朦朧地走進客棧,客棧夥計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聽到他問:“二樓廂房從哪兒上?”還伸手指指了樓梯,直到韋帥望上了樓,他才如夢初醒:“哎哎,你,你誰啊,你幹嘛的?誰家孩子?”

桑成滿臉通紅,羞愧地:“我,我們一起的。”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夥計看看桑成,看看韋帥望,半晌終於找到解釋:“你弟弟身體不舒服,是吧?”

桑成忙點頭:“是是是。”不等再問,落荒而逃。

死韋帥望啊!!

叫他起床他不起,一轉頭,他鑽車裏去了,桑成滿以為他是穿好洗好在車裏睡個回籠覺,敢情這小混蛋壓根就沒起來,裹個被直接倒車裏接著睡……

吐血!

丟人現眼!

冷家祖宗八輩的臉都讓他一個人丟淨了。

還不肯將就,非找個房間好好洗漱才能起來——嚴重懷疑這壓根是他不想起床的借口。

桑成痛苦地悲哀地想,我是不是要一直這樣伺候韋小爺啊?!跑前跑後不要緊,給穿著睡衣的小男孩兒訂鍾點房,這太丟人了……

還容易引起別人不好的聯想。

說到不好的聯想,桑成猛地發現客棧裏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桑成心裏慘叫,你們在想啥啊!

關上門,想想,還是開著門吧。

結果一轉身,發現韋帥望倒床上又睡了。

桑成這個怒啊:“韋帥望!!!”

帥望嚇得:“幹嘛幹嘛,出什麼事了?”

桑成氣得:“你你你,你成天就知道睡覺!!”

帥望揉揉眼睛,看著桑成:“你幹嘛生這麼大氣啊?睡覺有什麼錯啊,有利於身心健康,不睡覺才錯呢。我又沒誤了趕路,又沒礙你什麼事,幹嘛衝我發火啊?一離開師父跟前,你就欺負我啊!”

桑成無語望天,我欺負你……嗚。

韋帥望往後一倒:“我不餓,你吃飯去吧,吃完叫我,給我帶一包點心兩個水果,半斤燒雞。”

桑成怒吼:“老子宰了你!”過去把那被子從韋帥望身上扯下來:“你給我起來!”

韋帥望很隨和地拉緊睡衣,接著睡,桑成狂叫:“起來,把衣服脫了……”

咦,聲音怎麼不對?一回頭,門外探頭探腦站了一群人。

桑成猛地想起來自己剛才都在喊什麼,他看看外麵站著的人,看看大家一臉“你繼續啊”的看好戲的表情,看看自己手裏被子,看看縮成一團的韋帥望,嗚,蒼天啊大地啊……

我是說,你把睡衣脫了,換上正常衣服……

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