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門後,牆內傳來幾聲焦灼的:“扉兒,扉兒!”

帥望想,唔,大約是扉妹妹吧。

進了二門,冬晨叫一聲:“師娘!”

梅林叢中,一中年女子轉身回眸,簡直就是剛剛那美少女的大版。連神情都肖似,更有趣的是,她看到韋行時的表情。

就象美少女見到怪獸一樣。

驚駭地瞪大眼睛,呆在那兒。

韋行歎息一聲,燕婉兒啊,如果這些年,你還是怕我師父會殺你,你可真是——

韋行第一次覺得自己師父可憐,真可憐!

他愛的那個女人當他是吃人生番。

韋行為自己師父不值,不得不緩緩走過去,低眉順目,放柔了聲音:“韓青讓我過來看看。”

燕婉這才微微放鬆,強笑一聲:“哦——”想說什麼,可還是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好象要拉開點距離才有安全感。冬晨見師娘對韋行如此忌憚,內心疑惑,忙過去站在師娘身邊,伸手扶住。燕婉兒這才鬆口氣,安下心來,笑笑:“一路辛苦了。”然後問:“韓青沒來?”

韋行道:“京城那邊有點事絆住了。”

燕婉欲言又止,隻是把韋行讓到大廳,再吩咐茶水。

韋行喝一口茶,沉默一會兒:“要是有話要告訴韓青……”

燕婉兒猶豫一會兒,搖搖頭:“不,我沒什麼話。”

韋行翻翻白眼,你這謊言假得,快讓我難堪了。

太不給麵子,你明擺著有話要對韓青說,我來了,你嚇一跳就算了,居然還問韓青呢,老子給你個麵子,問你有啥話說,你要麼說有要麼說沒有,居然猶猶豫豫,一臉“有是有,可我不想告訴你!”韋行氣得,當即把臉一沉:“聽到師叔的噩耗,讓人震驚,掌門囑我問候您,請節哀順變。”燕婉兒見韋行麵色不善,且開始進行官方發言,再一次心悸驚惶,想到冷颯慘死,更悲痛難抑,眼淚頓時就湧了出來。

韋行雖然一直很怕看到女人流淚,可是對燕婉兒是例外,這個女人想當年流淚的次數太多,多到韋行開始鄙視之並對之免疫,韋行依舊沉著一張臉,拿不滿當悲痛使,淡淡道:“如果知道凶手的線索,或者任何可疑的事,希望能開誠布公地告訴我。我想,你應該是希望捉到凶手的,是嗎?”

燕婉兒隻是落淚不語。

冬晨對這種敵對的氣氛大為駭異,這是怎麼回事?你對師叔的妻子,毫無敬意,現在居然一副審問的架式出來了,冬晨輕輕叫一聲:“師娘!”安慰燕婉,然後抬頭:“韋大人,我師娘哀傷過度,您想問什麼,容後再稟。”

當即扶起燕婉兒,一聲失陪,把韋氏父子扔在大廳。

韋行沉著個臉,心想,納蘭的兒子倒底是納蘭的兒子,這臭小子!還真厲害。

可他還真不敢把冬晨怎麼樣,沉默一會兒,見韋帥望一臉幸禍樂災懶洋洋地靠著牆站著,一拍桌子,當即就要發作。

帥望見勢頭不好,忙陪笑道:“這位師奶奶怕你,我去問問?”

韋行瞪著他,嗯,我就是這個意思,瞪了一會兒:“那個雪扉……”

帥望笑道:“單戀她師兄,看起來,對自己姐姐倒沒什麼好感。”

韋行哼一聲,意思是,冷蘭那種人,有好感比較難。

帥望笑了:“也許她看見了不少東西,而且,還肯告訴我們。”韋行再次點點頭。

帥望問:“你要不要去他的書房之類的地方看看?”

韋行看看韋帥望,從韋帥望眼裏那一絲鬼崇知道,韋帥望的意思當然不是正大光明地,他冷冷問:“開門撬鎖的本事還在?”

韋帥望慢慢苦笑,唔,是啊。

韋行瞪他一眼:“我明天告訴他們一聲再去。”

帥望點點頭,啊,明白了,你是強盜,不是偷兒。

帥望走同門口,遲疑一會兒,終於道:“其實,最重要的證據是……”

韋行咳一聲:“去吧!”

帥望點點頭,你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