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想雨真像聽到了什麼一樣,她的胸口慢慢地起伏,似乎在喘息、在嚎叫,然後眼蓋輕輕跳了一下。
“想雨,你聽到了嗎?寶寶們在叫你,寶寶們需要你,你快醒醒。”連皓的眼眸閃出了一絲希望之光,加大力度握住她的手,伸手去撫了撫她額頭。
東方想雨的手指輕輕動了動,竟然神奇地睜開了眼睛,一雙看近十分疲憊的眸子直視著天花,顯得有些空洞。
“想雨,你醒了,你醒了!”連皓驚喜過度,把她緊緊地抱在懷中,用盡力將她抱住,然後什麼都不管,棒起她的俏臉就是一番狠親,親吻著她的唇、她的臉、她的眼睛、她的額頭。他的身體再一次渾身發抖,全身的每條神經都懸了起來,亢奮而激動,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再次蘇醒,為了這個他終愛一生的女子。
“皓……我聽到……寶寶在哭……”東方想雨無力靠在他的肩上,柔弱地說了一句。
圍簾終於被拉開,天花的燈光照了進來,很柔和、很燦爛……
“碰!”玻璃杯破碎的聲音,殷紅的液體灑了一地。左冷豔愣愣地聽著手機那頭的盲音,驚慌得身子打起了寒顫,隻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往上身衝去,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
屋子裏很靜,隻聽到牆上掛鍾的秒表“滴答滴答”的腳步聲。過了好久,好久,她才慢慢地步到沙發旁。全身癱軟地跌坐到沙發上,走?讓她走到哪裏去,世界雖大,可是她的容身之所在哪裏?她把整個世界都放在了那個男人身邊,現在,走到了這一步,她還能有退路嗎?
突然,她那張絕美的容顏露出一個極之平靜的淺笑,這個笑容很清純,不帶任何雜質,就像是看著生命最後的曙光,等待著宣判的死囚一樣。對於生命以外的東西,早已不再留戀,什麼金錢、地位、權勢,這些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東西,這些吞噬了人性的魔鬼,這次讓她已經無法翻身了。
她不走,她要等那個男人的到來,親自對她宣判死刑,她不要做逃兵,很多年前,她已經逃了一次,現在,她不能再逃。縱使再一次走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影子,她已經好累了。
“叮咚,叮咚!”門鈴聲響起。
左冷豔隻是靜靜地坐著,沒有去開門,門鈴依然是急促地響起。突然,門鈴聲停了,變成一陣粗暴的踢門聲。很轟動的吵雜聲傳來,像是有數人一起用力地踢著那扇堅實的木門。
“碰!”一聲巨響,門被踢開,幾個黑衣男人緊張地走了進來,然後四處搜索。
“大小姐,你沒事吧?”一個男人走到她跟前,擔心地說了一句。左冷豔看了看他,什麼也沒說,猶如一個戰敗的公雞,一點精神都沒有,目光滯呆。
“大小姐,幫主剛才接到韓逸的電話,害怕你出事,讓我們來接大小姐回去。”那個男人又說了一句。但是左冷豔依然無動於衷,好像沒聽到一樣,不說話也沒有什麼表示。
“先保護大小姐離開。”這個男人快步走進臥室拿了一件厚大衣出來,披著她身上,然後摟著她往門口走出去。
左冷豔回頭看了一眼這間裝著美好記憶的小天地,眼神變得很迷茫,所有影像在她眼前慢慢地破碎。那個男人知道了她所做的一切,要給她宣判什麼罪行?她就隻能等待死神的召喚了嗎?她的心狠狠地痛起來,這種揪心的痛苦讓她全身每一要神經都幾乎要斷裂,她皺了一下眉頭,竟然還是擠不出一滴眼淚。
眼淚,那種脆弱的東西,那種讓人退縮的東西,真是太淺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