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運多舛(1 / 2)

“爸爸,爸爸,您起來看兒子耍軍體拳給你看啊,你不是一直都說我一直打不出神韻嗎,您看好了。”眼含淚水的我對著剛立的新墓大喊。

我對著墓碑立正站好,眼觀鼻,鼻觀口,口由心,深吸一口氣,大和一聲:“大痞子,過來受死。”緊接著開始弓步衝拳。軍體拳練將起來,直到擊腰鎖喉一式使出,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不帶一點拖遝。

大痞子何許人?自然是殺父之人。

一個星期前的晚上,那天晚上父親開著出租車去接我,因為每晚都是這樣的。我由於在班上複習功課忘了時間,父親也不會來催我,他高興都來不及呢,能有個這樣的兒子自是別人自豪不來的事。

我也不知道怎的,心裏“突”了一下,看了下表,才發覺已經十一點了,心想父親等急了吧,我急急忙把書收到書桌裏,關掉燈關上門走出校園,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我的同桌兼死黨,我笑嘻嘻的對著死黨道:“張峰,都十一點了還不回家,你又在陪弟妹當午夜幽魂啊。”

張峰連呸兩下道:“肯定是你這狗嘴害的,三分鍾前大痞子的奧迪X5開車歪歪扭扭的,剛買的車左頭燈都壞了,肯定是遭人追殺了,還差點還撞到我了,真真晦氣。”

我朝張峰搖了搖手,邊走邊說道:“不要什麼事都算到哥頭上,不說了,回家了。”

我哼著時下流行歌曲走到三岔口,那是每次父親等我的地方。

可是我看到了什麼,這輩子我寧願不再看到這個場景,不,是這輩子都不要看到這樣的場景,包括這次。周圍空蕩蕩的,一個人倒在血泊裏動也不動一下,左手還緊緊抓著宵夜的袋子,血流了一地,那個人穿著父親一樣顏色的白色襯衫,被血染得通紅。那個人和父親理著一樣的短寸,最主要的是那個人的臉和父親的一模一樣。我驚呆了,細胞瞬時停止了活動,大腦一片空白。

這怎麼可以,可以發生在我的身上,我打了個機靈,這就是我的父親啊,我幾步就越到了父親旁邊,跪下拍打著父親的臉,可是父親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眼睛看到父親的手機還在腦袋旁邊,閃著手機屏幕的光芒,開著錄音功能,時間已過了三分鍾,我連忙用抖著的手按了下停止保存,打了醫院的急救電話,就胡亂的揣在褲兜裏。

父親是個退伍軍人,軍人是不需要眼淚的。這一刻,我忘了父親說的“男兒有淚不輕彈”,眼淚刷刷的流著,嘴裏一遍一遍的喊著:“父親,你起來啊,不要再睡了,每次都是你叫我起床去上學,這次我叫你起來陪我回家,嗚嗚嗚,這裏地涼不幹淨,快起來啊,父親……”我哭著大喊大叫,父親就是不起來。

“父親,小時候每次和我玩遊戲的時候都指著我的臉說哪裏來的大花貓,看看你,多大歲數的人了,還喜歡玩這遊戲,我幫你擦了吧。”說完,我就像父親小時候那樣小心翼翼的用衣袖把臉上的汙血擦幹淨。

十分鍾後,遠處的救護車還有警車一起駛來,醫生護士下車迅速的跑來看我父親是否還能搶救,警察熟練的拉起警戒線。護士把我拉到一旁,醫生迅速的在我父親身上摸了摸,然後又檢查了脖頸,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脈搏,身體漸冷,可以確定此人已經死亡。”

我聽到這句話,渾身如墜冰窖,一腳踹開醫生,大喊道:“去你媽的,敢亂說老子踢死你,我爸爸隻是睡著了而已,你看他睡的多安詳。”醫生被我一腳踢飛了,本來還想大罵,但是聽到這句話,默然了。

警察和醫生護士慢慢的安慰我,待我心情慢慢的平靜下來後,警察叫我聯係家人,我隻是把父親的手機給了警察,之後警察就過去一邊聯係我大伯和小叔了。另外的警察就掏出記錄本和筆,問了我一些問題,我也如實回答了,其中提到了大痞子,警察說他們會迅速的去調查這件事,不讓肇事者逍遙法外。

大伯聽到這個消息一個小時就趕到了,小叔在市裏開了個酒樓,一時半刻趕不到。大伯安排人把父親的屍首運回家中,在我家中設了靈堂,當時就有人給父親淨身穿了壽服,我一直看著父親的臉,是那樣的安詳,此刻,我的心中,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寧靜,說不清楚,道不明白。

奶奶是第二天知道的,當時就暈倒了,後來坐在堂前老淚縱橫,無聲無息的。有誰能明白半支腳踏進墳墓的人給兒子送終,誰能明白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楚。此刻,我能讀懂奶奶那眼淚在刀削似的臉上的寂寥。到第三天父親下葬的時候,奶奶的頭發比以前更白了。

富人死爹去娘,豪車鞭炮繞城一圈,連抬轎的人都去花錢雇人,我不知道這個社會到底是要鬧哪樣。人活著的時候不孝敬,到死時這樣搞一通,就怕全城的人不知道他是孝子一樣,其實你沒聽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