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外結合”作文教學法淺探(1 / 3)

“內外結合”作文教學法淺探

古代有一個笑話,說有一個秀才平時不用功,拿到一個作文題目,枯腸絞盡也才寫了幾個字。秀才娘子看著好笑,便上前打趣道:看你那難受勁,難道你們文人作文比我們女人生孩子還難不成?誰知秀才卻說,那當然了,你們生孩子是肚子裏麵有,生起來當然就方便了;我作文是肚子裏麵沒有,作起文來當然就難受得要命了。

語文教學改革已經有好些年了,語文同仁們在一些方麵取得了令人注目的成就,作文教學方麵也可以說成就斐然。但是現在的作文教學中依然存在這樣一種現象,那就是教師一味強調如何指導學生寫作文,而不注重培養學生的思想情感等內在的東西,以致於許多學生心中無物,腹中空空卻又不得不寫,於是乎隻得胡拚亂湊,不得已之間說些空話套話以敷衍塞責。學生作文摳耳撓腮苦不堪言,教師批閱作文這兒修那兒改也是苦不堪言,往往一篇作文費時費力十幾分鍾半個小時,改得滿篇皆紅麵目全非,可怎耐學生的作文就是長進不大。從剛才這個笑話我們不難悟出一個道理來,那就是作文必須心中有“物”,胸有成“竹”,心中無“物”,縱然有再好的文字功底也寫不出好作文來。

綜觀當前作文教學的現狀,從教的角度看,一些教師隻注重培養學生的表述能力,隻在字、詞、句、結構、表現技巧的運用等方麵下功夫,一味地指導學生“寫作文”,學生們枯腸搜盡,寫出來的文章卻往往難以如願。於是學生們就編出“作文作文壓折板凳,老師要我賠板凳,誰叫你讓我寫作文”之類的順口溜以表現對作文的厭煩。靜下心來想想,造成學生這種心理,與學生心中無“物”卻要勉強學生作文恐怕不無關係吧,與我們當前作文教學的教學方式方法恐怕也不無關係吧。學生心中沒有東西可寫,自然就“壓折板凳”也作不出來了。

看來,作文教學有必要從整體上高層次地反思一下了:隻從“寫”作文單方麵抓作文教學是否是科學係統的作法?隻強調指導學生“寫”作文,其教學的基本架構是否科學完整?

一作文是由“內”而“外”的,作文教學就應該“內”“外”並重。

古人有“文以載道”、“文以明道”、“詩言誌”等等的說法,不管“道”的內容如何千百萬化,也不管是“載道”還是“明道”而或是“言誌”,詩文都是“道”與“誌”的一種載體。而“道”與“誌”又表現為一種內在的精神或思想。“載”、“明”、“言”自然就是表現自己內在的“道”與“誌”的過程了。寫文章的目的在於表現或表達人們內在的精神、思想和情感,那麼心中沒有或者缺乏精神、思想和情感,也就是像前麵那秀才所言“肚子裏麵沒有”,又怎麼能夠寫出文章來呢?更不用說寫出好文章了。

這樣看來,要想搞好作文教學,不僅要從“外”下手,訓練學生的語言表述能力,而且尤其要從“內”下手,訓練學生的思想情感,增強其認識能力、理解能力、識別能力、分析能力,提高其思維、思想水平,引導學生學會分析事物,辨別真偽善惡,形成一定的思想體係,有一付“錦繡肚腸”。有了自己的思想,學會了分析事物的方式和方法,學生們對客觀事物就會有自己的看法和觀點,作文才能夠做到真正意義上的“言之有物”,才有可能做到“下筆如有神”。作文應該從“內”與“外”兩個方麵雙管齊下:一方麵抓學生思想和思維水平的提高,一方麵抓學生語言的組織和表述,使學生在“內”的方麵能夠有足夠的原料來供給寫作,一方麵使學生在“外”的方麵能夠將“內在”的思想和情感完美流暢地表達出來,這樣“內外結合”雙管齊下抓作文教學,學生的作文水平才能大幅度得以提高,作文教學也才能夠走出目前的困境。

對此問題,古今中外的許多文章大家都做了深刻的闡述。東漢王充認為:“文由胸中出,心以文為表。”(《論衡超奇》)他以為文章是作者思想感情的一種外泄,人的思想感情通過文章加以外現,使人們理解。所以,人的內在的思想感情之於文章就如同源與流、本與末的關係:“有根株於下,有榮葉於下,有實核於內,有皮轂於外。”(王充《論衡超奇》)這裏的“根株”、“實核”就是喻指人的思想感情,而“榮葉”、“皮轂”即指的是文章的語言和言辭。為此,王充以為:“實誠在胸臆,文墨著竹帛,外內表裏,自相副稱,意奮而筆縱,故文見而實露也。”說的就是作文章既要注重流暢表述能力的培養,又須注重內在思想即“實誠”的修養,才能在“外內表裏”兩個方麵“自相副稱”,作出好的文章來。隻有加強思維思想的訓練,使之“意奮”,方可以下筆千言以“筆縱”。金人王若虛總結得好:“文章以意為主,字語為之役。”看來,古人是很注意寫作中“意”與“字語”的關係的,而且還以為,“內在的”“意”要比“外在的”“筆”和“字語”要重要。最起碼的認識是作文是由“內”而“外”的一個過程。作文教學應該借鑒祖國文化中這一智慧論斷,重新構建作文教學的基本架構,使之更加合理,更加科學,更加符合人們作文的認知實際,更加符合作文教學的實際。

人的心中之“實誠”和“意”以及前麵所說的“道”與“誌”不是與生俱來的,是後天得來的。為此,中國古代的文論家特別重視寫作者思想感情的修養,認為在練習寫作的同時,應該修養“真性情”,以養成一副“錦繡肚腸”,為以後的“筆縱”奠定一個堅實的基礎。歐陽修認為:“道勝者文不難而自至也。”(《答吳充秀才書》)雖有忽視語言表述的傾向,,卻也揭示了思想感情修養對於作文的重要性。與此相比,《毛詩序》的觀點就更加中肯一些:“詩者,誌之所之也。在心為誌,發言為詩,情動於中而形於言。”這裏的詩自然不能將其理解為單純的詩歌,它指的是廣義上的詩,可以理解為所有的文學作品,當然也可以引申而為所有的文章了。“誌”,也不僅僅是指“誌向”,亦可理解為思想感情,“情動於中”而後方可“形”之於言,所以清王夫之認為:“無論詩歌與長行文字,俱以意為主。意猶帥也,無帥之兵,謂之烏合。”(清王夫之《習堂永緒論內編》)他認識到作文應由內而外,內外表裏並重兼顧的道理,許多文章家都注重加強作者的思想感情的修養和磨礪,從而使自身能夠“實誠出胸臆”,“意奮”而“筆縱”。而文論家劉勰則強調了作文中“秉心養術”的重要性,主張“積學以儲寶,酌理以富才,研閱以窮照”,強調要“陶鈞文思”,“疏淪五藏,澡雪精神”,認為這樣做,寫文章就可以順理成章、滔滔不絕,可以“無務苦慮”,也“不必勞情”了(劉勰《文心雕龍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