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嫿思緒翻飛間,那廚娘已經被白芷給領了進來,看著模樣似乎也隻有二十出頭,想來平日裏定是很少見主子,此刻又是知道出了事情的,便顯得更加地畏畏縮縮了,眼睛一直看著腳尖,雙手更是緊緊拽著衣角,可以看出她此刻心中定是十分緊張和害怕的。
王蓉嫿知道此事十有八九與那廚娘無甚關係,她最多也就是馬虎大意讓那下藥之人有機可趁,但在她院子裏頭做事,竟是這般毫無防備,倒是小寶兒受著份苦楚,讓王蓉嫿不遷怒與她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那廚娘一到了她麵前,她便用十分威嚴地語氣對她說了一句:“跪下,可是知道你犯了什麼事?”
那廚娘本身精神就十分緊繃,被王蓉嫿這樣一喝,更是嚇得不輕,條件反射般地趴到在地上,拚命磕著頭求饒道:“二奶奶饒命啊,奴婢,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小少爺的事情真的不是奴婢做的,請二奶奶開恩啊~~~~”
“我有說是你做的了嗎?”王蓉嫿冷冷地掃了趴跪在地上的廚娘一眼,繼續說道,“若是你沒做過,我自是不會冤枉了你,你隻要把今日中午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來,我自會做定奪的,現在,抬起頭來說話吧。”
那廚娘顫顫巍巍地直起身子,卻是仍舊不敢去看王蓉嫿,隻是一邊哆嗦著,一邊說道:“奴婢定當一五一十地將事情與二奶奶說明,隻求二奶奶開恩,當真是不幹奴婢的事兒啊,借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謀害小少爺啊!”表完了忠心,那廚娘才又繼續說道:“今兒中午的時候,白芷姑娘給我安排了差事,讓我幫著小少爺熬中午要吃的米粥,我自是不敢有一絲怠慢,一直仔細地看著火,但人總是有三急,中間的時候,奴婢去上過一次茅房,不過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很快便回轉回來了,然後繼續看著火,直到粥熬好之後,便一直沒有離開過了。”
“你出去如廁的時候,這小廚房之內可還有其他人?”王蓉嫿雙眉一挑,立即又追問道。
“當時隻有一個小丫鬟在旁邊的爐灶上燒水。”廚娘回憶了一下,立馬回答道。
“那小丫鬟是誰,你可識得?”王蓉嫿知道那燒水的小丫鬟肯定是那關鍵人物了,很是焦急地繼續追問道。
可那廚娘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那小丫鬟是在我熬粥的中間進來的,也沒跟奴婢打招呼,奴婢自也沒怎麼去注意她,隻當她是個打雜的,畢竟院子裏平日來來往往這許多人,奴婢也不可能全部識得,再說了,偶爾也會因為自家院子裏爐灶不夠,到就進的其它院子借地方燒水的,所以奴婢並沒留意那小丫鬟的長相。”
王蓉嫿的眉頭頓時緊皺起來,聽這廚娘的語氣,她應當是沒有撒謊,但王蓉嫿心中還是萬分憋屈,本來隻要找到那個燒水的小丫鬟,幾乎就可以查明真相了,可是那廚娘偏又記不得那小丫鬟的長相,這不就要功虧一簣了嗎。
王蓉嫿眉頭一凜,就對這那廚娘厲聲喝道:“你也知道現在小少爺出了事兒,這事兒可不會那麼輕鬆得就了結的,總是要找那麼個替罪羔羊出來的,白芷做的那些菜,我與小少爺都是吃過的,單單隻有你熬得粥,隻有小少爺一個人吃過,若你想不出那燒水小丫鬟的樣貌,我便隻有將你交出去,做那替罪羔羊,到時候是什麼個下場,你自己心裏頭應該最清楚!”
王蓉嫿不是什麼善人,她雖然知道這廚娘可能是無辜的,但秉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她定是要嚇唬嚇唬這個廚娘的,也許在性命攸關下,她或許還能想出些什麼來也不一定。
那廚娘被王蓉嫿這般一說,果然是嚇得不輕,跪在地上哆嗦地更加厲害了,
可能真的是王蓉嫿的恫嚇真的刺激了那廚娘的記憶神經,她在地上哆嗦了一會兒以後,猛然抬起頭來大聲叫喊道:“二奶奶,二奶奶!奴婢記得了,奴婢雖然沒看清那小丫鬟的長相,但奴婢記得她脖子那裏有一個紅色銅錢大小的胎記,因著胎記很少長在那個地方,奴婢經過她身邊去上茅房的時候無意中看見幾眼,您隻要派人仔細去問問,定能找到那個小丫鬟的。”
王蓉嫿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總算是沒有讓她失望,問出了一些有用的線索,此刻她對著那廚娘的語氣也稍稍和緩了一些:“你是我院子裏的下人,我多少相信你一些,諒你也不敢做出傷害那小少爺的事情,既然你說出了那小丫鬟的特征,我便會派人把她找出來的,若真認定是她做的,也好還你一個清白,但就算那樣,你那個玩忽職守的罪也是不能饒恕的,先就暫且罰你三個月月錢,以儆效尤,這般你往後也好多長個記性,不會再發生此次這般的事情。”
隻是罰月錢已經是讓那廚娘感激涕零了,她本以為總是要受一些皮肉之苦的,現在隻是金錢損失,也可說是不疼不癢了,連連磕頭跟王蓉嫿謝著恩,直快把她當成再生父母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若還有什麼事要問,我自會找人尋你過來的。”王蓉嫿聽著那廚娘絮絮叨叨的感恩之詞,微微有些煩躁,揮了揮手就將她遣退了下去。
待那廚娘離開之後,白芷微微上前一步,試探著問道:“二奶奶,咱們現在是不是要去尋那脖子上有紅色胎記的小丫鬟?”
王蓉嫿也正思索著這個問題,聽著白芷這般問,才緩緩開口回道:“尋是自然要尋,但咱們必須要暗暗行事,切不可打草驚蛇,我相信那小丫鬟背後定也是還有主謀的,若是單單一個小丫鬟,她沒那膽量,也沒那動機在小少爺的米粥裏頭下栗子粉,也沒那見識知曉牛肉與栗子一起吃會引起嘔吐,現在這個時候,那主謀之人定會以為她奸計已然得逞,許是會放鬆警惕,隻要找到了那小丫鬟,這主動權便就握在咱們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