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這倆人一瞬不瞬地瞅著對方,像極了情人之間的深情凝視,興許隨時隨地就會來個纏綿擁抱,皆大歡喜,隻是真實情況差得太遠,致使氣氛詭譎,說不出的奇怪。
待李心幽情緒稍微緩和後,莫途率先開口打破這凝滯僵局,臉上帶著笑容,語氣玩味道:“怎的,想替天行道不成?”
李心幽雖是不語,麵無表情,但眼波略微柔潤起來,臉色也紅潤了一些。
莫途自說自話,表情輕佻,像個市井無賴,“這時候你應該說朗朗乾坤豈容你妖孽橫行,然後極富正氣地大義滅親,最後流下一滴傷心淚,絕塵而去。這劇情你看咋樣?”
“俗。”李心幽緩緩吐出一個字,隨後展開笑顏,雖然輕輕地,似有似無,可動人無比,後者嘿嘿笑道:“笑得真好看,來,再笑個給哥瞧瞧。”
“皮癢了,是不是?”李心幽瞪了一眼這沒個正經的家夥,揮揮拳頭,作勢要打,可剛抬手就作罷,一來這小流氓今非昔比,打不打得過是一說,二來打了也沒用。
某人很欠扁地說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李心幽莞爾一笑,上前一小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從一丈變作三尺,顯然是某種縮地成寸的妙法,她一邊伸出右手、毫無避諱地向莫途那張臉摸了過去,一邊“含情脈脈”道:“瞧,這細皮嫩肉的,讓姐摸摸啥手感。”
莫途連忙退後一步,躲過這女流氓的“侵犯”,旋即一本正經地又帶著幾分驚恐道:“姑娘,這可萬萬使不得,在下守身如玉二十載,是個正經人!”
已經恢複本性的李心幽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毫無半分女子的端莊婉約,莫途見後嘴角弧起,小聲嘀咕道:“女流氓。”
耳力驚人的李心幽杏目圓睜,但故作沒聽清楚,問道身前那位小流氓:“你說什麼?”
“沒啊。”莫途立刻化身小憨子,使出他的獨門絕技。
也不知道為何,前時還陽光明媚的李心幽當下就陰雨連綿了,怔怔道:“小流氓,你說我們永遠都這樣,那該多好。”
莫途嗯了一聲,眼神閃爍。
“好久沒這麼開心了。小流氓,謝謝你。”
“矯情。”
“是挺矯情的,當我沒說。”
“可你已經說了。”
“我怎麼不記得了?”
“好吧,你沒說。”
“小流氓。”
“嗯,咋了?”
“你變了。”
“你也一樣。”
“小流氓不流氓了,沒意思。”
“丫頭,你比以前更好看了,那時候我就琢磨著,你長大會是啥樣,心想一定是極美極美的,果然沒猜錯。”
“我這叫天生麗質。”
“嘿嘿,是挺“麗質”的。”
“你個死小流氓!看哪裏呢!下流!”
“咋的,還不讓瞧了?”
“我打死你個小流氓!別跑!”
“好了,打都打了,舒服了吧,要是還嫌不夠,那繼續,反正我皮糙肉厚。”
“你可真是流氓到極點了,不打了。”
“我看你是舍不得。”
“少臭美。”
“丫頭。”
“啊?”
“我的朋友不多,扳扳手指頭數數一隻手剛好夠用,這其中一個就是你,不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把你當朋友。”
“我也是。你這條命是我救的,那就是我的,我沒讓你死,你就不能死,聽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