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雲楓和春兒站在殿外,聽著紀舒寧如秋風一般瑟瑟的低泣,重重的歎息了一聲,春兒先走了進去。
“阿寧……”
紀舒寧眨了眨濕潤的眼,站了起來,“你們來了?是不是朝中出什麼事了?”
容雲楓說道:“我雖然暫時穩住了朝中的局勢,但若皇上還是不醒,長此以往下去,朝中人心惶惶,見勢起事之人趁機擾亂朝政,於北涼江山不利,況且如今西魏進攻,今日朝堂上幾位大將駁了雲楓的調兵令,邊境堪危,姑娘,你應當,早就打算了。”
紀舒寧凝眉看向容雲楓,容雲楓話裏窮途末路的意思讓她不安起來,“什麼意思?”
“國不可一日無君,誰也不知道皇上會昏迷到什麼時候,朝臣現在不知情,一旦讓他們知道,後果如何,姑娘也能想到,所以現在,不如對外宣稱皇上大病初愈,已前往行宮靜養,擬旨讓燕綏小殿下監國,皇上早有立燕綏小殿下為儲君的打算,如此一來群臣便不會覺得突兀和震驚,更何況燕綏小殿下是皇家人,比雲楓執掌朝臣更能服眾,姑娘,你意下如何?”
“不行——”,紀舒寧想也未想的脫口而出,“滕宣會醒過來的。”
而燕綏……
他這麼小,怎麼能卷入權力的漩渦中心,這不是將他置於一個最危險的頂端,敵人隻要放出一箭,就能絲毫沒有阻礙的置他於死地——
“姑娘,雲楓也相信皇上會醒過來,可現在已經是千鈞一發至極,燕綏小殿下若不執著虎符站出來,如何能調動大軍對抗西魏?”
紀舒寧微微垂著頭,像是在做最後的殊死鬥爭,“丞相,這世上,是有人能救滕宣的……”
所以,滕宣不會醒不過來的……
容雲楓驚喜地問道:“姑娘說的是誰,雲楓立刻差人去請。”
“東秦,戰王,司空靳。”,他的醫毒之術已經達到了起死回生的地步,又怎麼會就不會滕宣?
可是……
容雲楓皺著眉,“傳聞東秦戰王司空靳失蹤兩月有餘,東秦局勢也是一片混亂,這……”
“葛元已經出去找人了,他一定會,找到司空靳的……”
司空靳針對皇太後和滕宣,就是為了替那個早早夭折的大哥報仇,她相信,司空靳現在的逃避,隻是想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他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救滕宣的……
可也如容雲楓所說,滕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清醒,難道要置整個北涼的國家安危於不顧麼?
正在紀舒寧左右為難之際,畫心疾步走了進來,“姑娘,出大事了。”
畫心說道:“小殿下今日在皇家書院將晉王世子打成重傷,此刻晉王召集了文武百官,抬著重傷的晉王世子在英武殿下外,要找皇上討要一個說法,姑娘,該如何是好?”
“是因何起了爭執?”,燕綏的脾氣早已有所收斂,雖然還是暴躁無常,但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