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注意到一旁的殷太妃,殷太妃便將那隱形人做了個徹底,隻冷眼看著這讓人止不住大笑的一出人輪戲。
司空靳背靠在那山壁之上,神色淒然,自嘲地抽笑了幾聲,“真可笑,我一直最恨的男人,是我的親哥哥……這世上的事,為什麼都這般的可笑……”
芳菲擔憂地上前,“王爺……”
司空靳看著滕宣,最後又看向紀舒寧,大笑了幾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才拖著那倉皇的背影,落荒而逃。
“王爺……”,芳菲不放心,緊隨其後。
花千離站起來,同樣哀戚的臉,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兒子,還有什麼臉麵活在這世上?
她拿起重傷滕宣的那柄劍,對準自己的咽喉,在用力的刹那,卻被滕珩製止,他點了她的穴道,看著她昏迷過去的臉,“阿離,你已經在我眼前,讓我嚐過失去的痛苦,怎能再如此對我?”
滕珩攔腰抱起花千離,背影漸漸的消失於沐山之上。
滿山的黑衣人,隨著司空靳和花千離的離去而漸漸隱退,紀舒寧輕輕的啜泣,“滕宣,你醒醒,你要是也睡了,我怎麼辦……”
滕宣雙眼緊閉,眉頭皺得很深。
“滕宣,我還有很多話沒有告訴你,你不能睡啊……”,她的眼淚終於留下來,“滕宣,孩子我不是流掉的……”
滕宣的唇瓣微微闔了闔,眼緩慢地睜開,他抬起手摩挲著她的臉頰,“我知道……”
紀舒寧的脾性如何,他心中是再清楚不過,他惱恨的是紀舒寧把他們的孩子看得比別人重,惱恨的是她的沉默,她的不解釋……
“滕宣……”,紀舒寧捧住他的臉,“對不起,是我無能,連一個孩子都保不住……還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
滕宣扯著嘴角一笑,沒有一絲的責怪,他微微的咳嗽了幾聲,立刻引起了紀舒寧的恐慌。
“滕宣,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沒事……”,他聲音很弱,“阿寧,我死不了……”
她被淚水模糊的眼看不真切滕宣的臉,胡亂地點著頭,“滕宣,你不要有事,你要是有事,我和孩子怎麼辦……”
“阿寧……那天,你和春兒的話,我都聽到了……”
紀舒寧愣愣的看著她,他說:“燕綏……”
燕綏,春兒……
紀舒寧突然明白過來,“是,燕綏是你的兒子,滕宣,燕綏是你的孩子,我和你的父親一樣卑鄙地騙了你,你恨不恨我?”
“是我的錯……”,他氣息奄奄,卻堅持著說道:“是我不配做孩子的父親……阿寧,我終於等到你親口告訴我,燕綏,是我們的兒子,謝謝你……謝謝你,肯為我生下燕綏……”
將他抬上馬車,明明體力已經嚴重透支的男人,卻無論如何都不肯閉上眼,“阿寧,我說過若此生負你,斷子絕孫,我並未負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
他終於放心地一笑,手重重的垂下,倒在她的懷裏。
“滕宣,滕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