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念初這麼說,浣墨才放下心來,轉身輕手輕腳地將門關上,嘴邊還不忘說著,隻是儼然沒有了剛才的那份興奮。“我剛才去大堂打聽這小鎮之事,才知道明日事這裏的百花節,據說會有集會和表演呢,所以……”
浣墨說著,有些羞澀的垂下頭去,糾纏著自己手中的絹帕,聲音越來越小,忽然似是想到了什麼,猛然抬首,又道:“小姐囑咐的事情,我也詢問清了,這小鎮名叫霜花驛,屬於岷山界,是我後漢和外族努哈的交界地,也是從永安道臨安走陸路的必經之地。”
念初聽浣墨這麼說,心裏不由安下了心,想自己一路隨車並不知方向,隻靠沿途人指點,生怕一不小心,走錯了方向。
想到這,念初忽然想到浣墨前麵提起的百花節,心中便有了盤算,“那百花節,你可問的清楚嗎?”
聽年初這麼一問,浣墨圓眼咕嚕一轉,連忙應道:“問清楚了,正好就在咱們買衣服、幹糧的那條街上呢。”
“哦。”念初說著,點了點頭。
一夜輾轉,清風卷簾,偶爾有門窗“吱呀”響動,一片華光落在窗下,浮起一層淡淡的銀霜。
…… ……
第二日,天剛傍亮客棧院中的雞便伸直了脖子叫了起來。
念初揉了揉朦朧的睡眼,看著床上的單紗光影綽約,床梁也已經有了道道裂痕,滿眼皆是陌生,嘴中不覺失聲喃喃問道:“這是哪?”
正巧此時寶笙將床幔撩開,聽念初這麼問,微微一怔,有些關切的問道:“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念初意識到自己方才失神,臉上又浮起萬年不變的淺笑,微微調整了心神,對上寶笙一雙關切的雙眼說道:“隻是才睡醒,腦子有些不靈醒而已。”
聽念初這麼說,寶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一番梳洗,念初專門挑了一件月色排扣的長袍,看著鏡中自己發髻高綰,翩翩軒秀的樣子,念初滿意的點了點頭。
自從永安出來以後,為了路上方便行事,念初三人一直以男裝視人,隻怕路途上再生意外,多半路人見三人身量纖瘦,都以為是哪家的少年郎,自然也不多想。
“小、少爺,早餐送來了。”浣墨吐了吐舌頭,端著食盤從門外走了進來。
念初看著今日浣墨一身亮黃色的長衫甚是顯眼,便猜她必定是因為近日集會所以才如此打扮的,自然也不說些什麼,側眸輕睨,餘光落在了身側的寶笙身上,寶笙今日則穿了一件素色的墨染短衫,下身穿了一條灰色長褲,更顯得幹練沉穩些,嘴角又勾起半分淺笑。
“劈裏啪啦”
“咚咚鏘”
還沒等念初用完早飯,前院已經鑼鼓鞭炮聲喧天,喇叭琴瑟之音隱隱約約從遠處傳來,一時間,人聲鼎沸,喧鬧不已。
“小姐,是那百花節開始了吧?”寶笙聞聲眉梢微微一抬,看著身旁浣墨一旁驚喜的樣子,不由搖了搖頭,點著浣墨的額心說道:“果然還是那麼一副小孩的心性。”
浣墨聞言,不滿的撅了撅嘴,滿眼委屈的嘟囔道:“自出了永安,一直都是荒郊野外裏趕路,偶爾遇到城池鄉鎮,小姐也未停歇,今兒好不容易遇到這麼個大熱鬧,你讓我如何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