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家的滅亡和宮家主的死始終是宮墨研心裏的一根刺,而在今天,君挽思把它拔出來了,鮮血淋漓的傷口,讓她疼得窒息。

“你住嘴!”宮墨研的臉變得扭曲,不顧一切地與君挽思打了起來,招招狠辣,無疑是想要君挽思的命。

反觀君挽思,神色悠閑,完全不像是在打一場賭注是生死的戰爭。

無名看出了局勢的不利,道:“研兒,不必管她,你的家人早已轉世,並且過上了很好的生活。”

相比無名,這邊的蒼琅就顯得輕鬆多了,不知道從哪弄來一把瓜子在那磕。自己磕就不說什麼了,偏偏還誤導了無名界主。

“誒,你吃點不?”

“給我來點吧。”

然後蒼琅忍痛割愛地把手裏的瓜子分給了無名一大半。

那兩道在她們打架時發出的清脆聲音君挽思永遠也忘不了。

不久,君挽思完勝。蒼琅則看著宮墨研,不讓她去攪和君挽思和無名的戰鬥。

隨後,忘淵來了,手裏拿著好久不見的時空之珠兄。

再然後,蒼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衝上去幫君挽思。一下子,局麵產生了變化。縱使無名再強大,對抗君挽思兩個人外加一個雖實力還沒恢複但依然強大的孜牧也是吃力的。

忘淵把玩著時空之珠,餘光瞥見宮墨研一副恨不得衝上去幫無名的表情,輕笑:“我又不是蒼琅,也沒看著你,想去就去唄。”

他的話音剛落,身旁早已沒了宮墨研的影子。

誰也沒有想到,宮墨研會突然衝上來給君挽思致命的一擊。

她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徑直向海麵襲去。

無名接住了她不斷往下墜的身體,眼裏閃著接近瘋狂的光,倏地消失在了原地。

蒼琅提著宮墨研怒火滔天地來到忘淵麵前,惡狠狠地看著他:“今今要是真出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莫急,這都是命。”

然後無名帶著君挽思和拓西涼出來了。

他盤膝坐在海麵上,左上邊邊拓西涼安詳地躺在他製造的結界中,右上邊君挽思亦是如此。

忘淵幾個人下來時看見的便是這一番景象:無名身下出現了個巨大的金色法陣,而君挽思的額頭中不斷湧出的金光全部灌輸到拓西涼的身體裏。

蒼琅正想衝過去,忘淵卻攔住了他:“蒼琅,相信我,這是最後一個劫。”

“可是我答應過她,要保護好她的……”

“我也在保護她。看著就好。”

許久,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樣長。君挽思停止了呼吸,而拓西涼開始了呼吸。

無名解除結界,接住了拓西涼。

而蒼琅也接住了君挽思。

拓西涼睜開眼,不可置信地撫著無名的臉:“無名……真的是你……我居然還能活著見到你……”

“我說過啊,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我都會讓你重回我身邊。”一向深不可測的無名,此時竟流下了眼淚。

“可無名,挽思是無辜的……你完全可以煉魂而不是換魂啊……”拓西涼脫離了無名的懷抱,從蒼琅手中接過君挽思,“無名,我們不能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今天見到你,足夠成為我在沉睡中的精神支柱了,我一定會撐到你煉出我的魂魄的那一天,在此之前,我覺得你可以忍受孤獨的痛苦。還有小牧,當初他殺了我隻是個意外,你不要再怪他了。這其實也是,我們最後一個劫啊……”說著,她把手按在君挽思的頭上,渡魂。

最後,無名抱住拓西涼再次冰冷的身體,倒在海麵上痛苦著。

染暨來了。

一切都結束後他來了。

“我來,是來了結這一切。“

他解開腰帶,脫下了上衣,露出削瘦的上身,後背赫然是一團黑霧的圖案。那黑霧活了般地從染暨後背飄出來籠罩住在場的所有人。

染暨穿好衣服後,解釋道:“這是許壇青的真身,從這以後,世上便再也沒有許壇青這個人了。他為了給他的今今報仇,毀了自己,也離開了最愛的人。這就是許壇青,天下第一幻器——許壇青。”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許壇青還曾囑咐過他一件事——告訴夜何歸他愛她。

最後,無名沒有被許壇青殺死,他不能死,他回到了拓無宮,煉魂。

而宮墨研陷入了那團黑霧製造的幻境當中,死了。

君挽思被宮墨研刺中了心髒,本來也是要死的,但忘淵救了她。

忘淵打碎了時空之珠,把她送走了。

他說,隻有這樣才能救她一命。

君挽思在時空縫隙裏的那一秒,時間可以救活她。

但沒人知道時空之珠會把她傳送到哪個時空,隻能慢慢尋找。

但終究是,給了染暨一絲希望。

從此,他開始了漫無邊際的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