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說,趕緊帶我們去看看那個小魔王。”

“好好好。”唐戚應著,隨手把杯子向孜牧扔過去,“走吧。”說罷,以龜速站起身,整理了半天衣服上的褶子才以平均每分鍾十步的路程走出大殿。

一路上,並未見到幾個魂魄,整個浮生地獄冷冷清清的,使人難免從心裏生出幾分蕭條。

君挽思疑惑道:“幾百年不來這地方怎麼魂魄越來越少了?”

“不過是一幫愚者罷了。”孤月寒說出了唐戚將要說出口的話,“起初他們來到浮生地獄無非是不想輪回轉世,不想忘記前世的一切。可待久了,也終於知道對於永生不滅的人來說,漫長而無邊際的人生是最痛苦的,還不如輪回轉世,重新做人,體會這世間的喜怒哀樂。所以說,留下的人能有幾個?”

不料,聽了孤月寒的長篇大論後君挽思並沒有太大感觸,隻是看向前方不斷行走,一襲紅黑長袍的男子:“唐戚,眼看這浮生地獄的人越來越少,你也寂寞了吧?”

因唐戚走在最前麵,所以沒有人看清他的表情,隻聽他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之後他才道:“所以你們要多陪陪我才是。不過——有了小靡那丫頭在,我的日子也有趣不少。隻是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她也快出去了,一眨眼,她在這裏也快十年了啊。”

“舍不得她?”

“隻是希望一個人能陪我罷了。”

“成,改天給你找幾個人來。”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他們走了許久,最後來到一座雖能看出曾經的豪華現卻殘破不堪,大門半掩著的房子前。透過門縫隱約可見一個女子跌坐在地上。

“小靡!”君挽思認出那個女子是米小靡,推開門衝了進去,跪坐在她麵前,捧起她的臉仔細端詳著。

看著看著,竟不覺地流下了淚。

如今的米小靡,哪裏還有曾經陽光的樣子?她一頭紫發早已失去了發簪的固定如海藻一般散亂著,雙目無神,早已失去了焦距,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

漸漸地。她察覺到有人,便將目光鎖定在來人身上,看了許久才癡癡地笑了起來:“挽思……”

“我在,我在……”君挽思用袖子擦掉她臉上的淚,回頭惡狠狠地瞪著唐戚,“唐戚!原來你說的舍不得不過是舍不得她走了後你看不見她這副鬼樣子!”

唐戚的臉都綠了:“大姐,你這什麼邏輯啊?這是斬囂吩咐的,雖然是我幹的,但我也不想啊。這是規定,誰也改變不了。隻是讓她回憶前生所有痛苦的回憶,其實也是斬囂格外開恩了。”

“屁!這就是斬囂的格外開恩?你看看她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那他不格外開恩小靡會是什麼樣子!”

孤月寒不讚同地搖搖頭,試著為斬囂辯解:“冥王一向無情,行刑不論男女,就憑你是他親生的二侄女,他才緩了刑。”

“師兄你不用為他說話,他要是想小靡好現在小靡也不會這樣了。我要帶她走。”

“沒門。”

“那我走後門。”

“得得得,什麼有門沒門的,我看你們什麼也別說了。孤月,你師妹又不是什麼小孩子,也是個千年老王八了,什麼事她自有判斷,她想做什麼就讓她做唄。”

見自己拗不過君挽思和唐戚,孤月寒歎了口氣後便沒說什麼。

“小靡,我帶你回魔宮好不好?“

“聽唐戚說,無音……”

“沒了。”

“你很傷心吧?”

“怎麼會?”

“別撒謊。”

“……”

“總之,我不會走,我不希望你遭天譴。”

“我知道了。”君挽思歎了口氣,便不再提這件事,與她扯上了家常。

見兩個人聊的無比happy,唐戚便扯了扯孤月寒的袖子:“走吧,難不成你想當專業電燈泡三十年?”

聞言,孤月寒讚同地點點頭,剛要轉身,卻因君挽思的話頓住了腳步。

“等等,我也走。我怕一會我會執意帶她回去。”君挽思笑著擁抱了一下米小靡,隻說兩個字便改變了她們兩個未來的命運,“等我。”

米小靡什麼也沒說,隻是點點頭。

君挽思看向孤月寒:“走吧。”

孤月寒點點頭,與君挽思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