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譜上,為何離魂槍要排在千越劍之前?”
“因為離魂槍殺人更快,更穩。”
白個白很少喝醉。醉酒容易誤事,容易讓一個男人喪失清醒的意識,但今天是個例外。
原因很簡單。他想殺一個人。
想殺一個武功高強的對手,總是需要給自己一些鼓勵。
比如女人,比如酒。
現在,他心事重重的坐在斜月樓裏,摟著最漂亮的花娘,喝著最名貴的葡萄酒,默默地等一個人。
一個既可以做朋友,也可以做敵人的人。
這個人,喜歡喝燒刀子,喜歡聽戲,喜歡唱戲,也喜歡殺人。
他可以如數家珍的數出這個人許多的特點。
當然,他最大的特點,是不喜歡有人比他早到。
早到早投胎。
黃昏的小鎮總是會有許多步履匆匆往家趕的人。野獸們也喜歡在炊煙嫋嫋的時候尋找食物。微風吹過寂靜的曠野,微醺的醉意籠罩著無邊的山巒。
譚笑佛很疲倦。疲倦可以分很多種,殺人絕對算其中最難熬的一種。
他的刀已經卷了刃,他的一條胳膊被“不老劍”韓情砍斷,冒著汨汨的鮮血。
當然,他並沒有給韓情一點仁慈。他割斷了他的頭顱,碾壓了他的血肉,分碎了他的骨骼,作為回報。
赴約是一件麻煩的事情。邀請也是。
他疲倦的拖著自己的刀,落寞的走在路上。
勝利的英雄與失敗的英雄都容易受人的矚目。
特別是女人。
古晚晴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從一個男人的角度看,她的確算是個美人。尤其是她微笑的時候。
現在,她笑著對譚笑佛說:“我一直在想,譚笑佛會是什麼樣子,有怎樣的性格,會交怎樣的朋友?”
“原來,不過如此。”
譚笑佛疲憊的看一眼眼前的美人,有氣無力的回答:“我長得確實很醜,性格也不好。但我有很多的朋友。”
“說實話,連我自己也很奇怪。”
古晚晴沒有再說話。她也不會再有機會說話。
因為一把刀,以詭異的姿勢,從她的左脅刺入,透右肩而出,像釘酒旗一般,把她釘在了枝葉茂密的大樹上。
隨風搖擺。
譚笑佛慢慢的躲過一滴一滴往下淌的血,認真的說道:“你笑的很好看。我喜歡你的臉。天亮之前,我會回來,等我想到一個法子,讓你永遠都這麼年輕美麗。”
他躑躅而行。
這次,他手裏已經沒有了刀。
一個手裏沒有刀的刀客,如同一條被拔掉了毒牙的五步蛇。
這三個時辰裏,他躲過七波暗殺、五次下毒,三次美人計。
古晚晴不是第一個死在他手下的女人,也不會是最後的一個。
但無論如何,古晚晴的死,迫使劉千越不得不提前動手。
劉千越不喜歡爭權奪利。但他更不喜歡忤逆。
他在霹靂堡裏呆了很長時間,習慣了說一不二。
一個習慣說一不二的人,總有許多的規矩。比如弱肉強食,比如主持公義,比如殺伐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