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1 / 3)

深秋的時候,溫度已經很低了,我蹲在公車站牌下,像一個四處流浪無家可歸的乞兒。

打開手機,摁下號碼,短暫的鈴聲之後,暮塵的聲音傳過來:“怎麼了?”

我的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下來:“你來接我好嗎?”

在他趕來接我之前,我已經渾身被雨淋濕了,林暮塵把我拉進他溫暖的車裏,我全身都打著冷戰,嘴唇哆嗦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把暖氣調到最高,順便把身上穿的外套脫下來給我,可是這一切都沒有讓我覺得溫暖。

我可能是心寒了。

如果是心如死灰,那麼該如何讓其死灰複燃呢?我一直覺得這就是像覆水難收一樣艱難的事情。有些傷害一旦發生,無論是誰,都無法撫平,拯救隻是暫時,還是讓我無法涅槃重生。

“我先帶你到我的公寓換身衣服吧,這樣你會感冒的。”說完,他便朝著他在外麵租住的單身公寓開去,根本不給我拒絕的餘地。

在我還沒有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眾所周知的貴公子,父親和母親都是名人,是真正的名門望族。

他的房間並不像一般的男生那樣雜亂無章,反而物歸所類井井有條,可見他是個對生活瑣事都極為講究的人。

我洗完澡之後穿著他的衣服出來,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迅速地轉過身去。

我尷尬得手足無措,如果之前我是一張幹淨無瑕的白紙的話,那麼手把手教會我戀愛的那個人,早就在這張紙上塗滿了塗鴉。所以看到他的反應,我還不知道什麼事情的話,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白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來就像幹柴烈火一樣,還好他是個君子,從他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他是個名副其實的君子,有著良好的教養,絕對不會趁人之危。

但是為了避免別人無中生有的誤會,我趕緊向他提出要回學校的想法。

他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拉開了窗簾,看著外麵似乎在懊惱著什麼事情一樣,聲音淡淡的說:“要走也等雨停了走,放心,我不會碰你。”

窗外,大雨轟然砸下,迅速而凶猛,鋪天蓋地,仿似要不顧一切地摧毀這個世界一般,整個城市都被雨水傾倒。電閃雷鳴,閃電幾乎把整個城市擊穿,頗有幾分世界末日的姿態,有如此灰色的天,真是讓人絕望。

這一幕足以把我嚇得魂飛魄散,連聲慘叫:“啊啊啊啊啊!”

他終於被我的鬼哭狼嚎給招回了魂,他無奈地轉過身來,伸出他細長有力的胳膊,從背後抱住我:“你能不能稍微冷靜點,你的冷靜和睿智都哪裏去了?”

那一刻我渾身無力,世界全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我早就害怕得找不著北了,眼淚無聲無息地掉下來,隻能用雙手緊緊的抱住他,就像溺水的人用盡全力緊緊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那般用力。

可能是我太用力了,他皺著眉看著我緊緊抱著他的雙手,我感受著他的體溫,眼淚很快浸透了他的上衣,許是感到胸口溫熱的感覺,他騰出手來板正我的臉,手忙腳亂的想要替我擦拭眼淚,可是沒有用,我的眼淚根本就停不下來。我完全崩潰了,在空曠的客廳裏我像瘋了一樣嚎啕大哭,仿佛要將心裏多年來堆積的委屈和怨懟一次性的宣泄出來。

我從小就怕打雷閃電,這種懼怕是出於身體裏最本能的反應,像是與生俱來無法擺脫的枷鎖,那種慌張就像一把尖銳的小刀,將我一顆本就不堪負重的心刺得傷痕累累。我隻感覺頭疼欲裂,雙腿不由自主跪在地上。

林暮塵,我是個沉重的負擔,也許你根本就背負不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轟鳴的雷聲漸小,我的情緒也平複了不少,:“謝謝你。”

我是那種活得很清醒的女孩子,時時刻刻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努力維持著自己敏感的自尊心,像一個時時刻刻站在金字塔的頂端睥睨眾生的公主。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態,即使是蘇子熙離開我的時候,我都沒有像今天這般失態過。也許因為今天接踵而至的刺激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我急需找到一個發泄口,讓我能理所當然毫無負擔的展示我不為人知的脆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命中帶煞,還是命格過硬的原因,那些傷害、打擊、倒黴的事情,總是喜歡成群結隊地來找我,好像光臨我的生命是它們無上的光榮一樣,個個都那麼精神抖擻,趨之若慕。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所以我幹脆閉上眼睛,在我真正陷入沉睡的前一刻,我感覺到林暮塵把我抱起來,輕柔地把我放到他的榻榻米上,此時的我,眼皮沉重得睜不開一條縫,自然看不到他抱著我小心翼翼如珍似寶般溫柔的表情,我一點也不擔心林暮塵會對我不軌,因為他不是那種人,我看人的眼光一直不錯。

我不知道的還有的是,在我睡過去以後,林暮塵一直看著我的睡顏良久,他說,顏夕,我該拿你怎麼辦了?

最後,他似乎才意識到我已經陷入無知覺的沉睡,根本無法回答他的問題,他無奈的笑了笑,然後俯身親吻我的額頭說,Goodnight,My

Sleeping

Beauty。

第二天,我張開雙眼,開始打量這個陌生的房間,關於昨晚的記憶開始回籠,我掀開被子想起床,便看到坐在地毯上,雙手交疊在榻榻米上睡著的林暮塵。

如果我先遇上的不是蘇子熙,而是他,我會愛上他嗎?答案是會。這樣優秀的男孩子,似乎集全了所有少女對另一半所有的幻想的男孩子,沒有哪個女孩會抵擋得住吧?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他能夠早一點進入我的人生。在一切創傷都尚未登台的時候,在我的笑容還是發自於內心的純淨的時候,在我還沒有來得及愛上別人的時候。

他是那種有著清澈的眼神的男生,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幹淨而又純淨,不曾落過一粒塵埃,他對著你笑的時候,嘴角慵懶的上揚,明媚得好似陽光在微笑,是一種帶著感染力的能夠溫暖人心的笑容。他直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側臉,高挺的鼻梁將雙眼襯得格外狹長

,好像天國裏不染塵埃落入凡塵的天使,修長的手指,清瘦但卻十分有力。

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林暮塵,我想,大概沒有任何一句話比“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更適合的了。

也許是非常疲累的關係,他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長到令人妒忌的睫毛陰影輕覆蓋在眼瞼上,似乎在夢裏感覺到有人盯著他看,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突然張開了雙眼看著我,然後笑著說,你醒啦?

“嗯,我已經很久沒有一覺睡到天亮了。謝謝。”

對於我昨晚的失態,他什麼都沒有問,隻是調侃我說,“睡美人,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就該吻醒你了。”

他說著看似玩笑的話,可是他的眼神快速閃過的期待卻告訴我,他是說真的。

“哈哈,沒準你所看到的白天鵝是一場美麗的幻覺,實際上她是隻醜小鴨。”

“就算是幻覺,那也是這個世界的獨一無二。顏夕,縱然世間風情萬種,我也隻為你情有獨鍾。給你自己一個選擇,給我一個機會,如何?”

“你喜歡我什麼呢?”我才剛剛失戀,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摒棄過去重新開始呢?我感覺我再也無法愛上別人了呢。即使這個人再怎麼優秀。

他不答反問,“誰說我喜歡你?”說完後,他低頭自顧自地呢喃:“喜歡還太輕了。”

他站起來,淡淡的說:“I

love you ,

definitely

not talk

about it

.”

我愛你,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說完,他走出房間,你的衣服應該已經幹了,換好衣服下來吃早餐吧,吃完早餐我開車送你回學校。

當我整理完畢下樓的時候,便看到林暮塵在廚房裏動作嫻熟的做著早餐,我突然覺得好想哭。他是一個好男孩,將來一定也是一個好丈夫,甚至是一個好父親。將來能嫁給他的女孩一定會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但我顧顏夕何德何能,得他全心全意。

我不是那種不知足的人,相反,我是那種很容易滿足的人。就像我曾經對蘇子熙說的,我的男朋友不需要在人潮擁擠的大街上替我係鞋帶,也不必在我餓的時候給我送早餐午餐或者晚餐,但是他一定要有一顆善良的心。他不需要有很多的錢,也不需要長得很帥,但他一定是那種他有十塊錢就願意全部給我的人。

而林暮塵,隻要我醒來,他就會心甘情願為我洗手作羹湯。隻要我一個電話,他就會不管不顧的趕過來。我知道,哪怕我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在千裏之外,他也會披星戴月的來到我的身邊。

我想也許每個女生都希望能夠遇到一個這樣的人,在經曆了驚濤駭浪之後,有人陪著看細水長流。

說不感動是假的,因為我做夢都希望我的人生有這樣一個人出現。

可是當他真的出現的時候,命運卻跟我開了殘酷到足以毀滅我的玩笑。在遇到他之前,我愛上了別人。並且愛到寸步難行,甚至山窮水盡的地步。

我努力抑製鼻腔裏的酸澀,可是不管我怎麼努力都無法忍住眼眶裏滿溢的滾燙的淚水,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控製住自己的氣息,我說:“喲,貴公子也要親自下廚,看來我的臉麵挺大的。”

林暮塵懶得管我的話中帶刺,他耐心的把他做的早餐端到我的麵前一一放下,雞蛋三文治,法國進口的草莓醬,純牛奶不加糖,這些都是我喜歡的口味,雖然我從未對他提及,但細心如他,早早就洞悉對食物極度挑剔的我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當然,如果排除他放在我麵前的那一碗薑湯的話。

他把那碗薑湯往前推了推,說:“吃完早餐就把它喝了,你昨晚淋了雨,免得著涼。”

我皺著眉看他,不答話,他伸手來撫我的眉眼,輕笑說:“幹嘛一臉如喪考批的模樣看著我?我又沒有在裏麵下毒,至於你如臨大敵的看著我,一臉的不情願嗎?”

我就像個被戳中痛處而惱羞成怒的小孩,頓時對著他發飆怒哄:“你知道如喪考批的意思嗎?那是形容死了爸媽的成語好嗎?不懂不要亂用好嗎?文盲!”

他對於我的毒舌不怒反笑,“對對對。我是文盲,我沒文化,我沒有你才華橫溢,但是呢,這薑湯你是非喝不可,如果你不喝的話,我就喂你喝。當然是Mouth-to-Mouth的那種。”

對於他的反應,我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毫無用處。最後,我隻能認命,乖乖的端起眼前的薑湯一飲而盡。喝完後,我問他,你那麼細心的人,不應該給我準備個糖什麼的嗎?

我看著他笑得一臉欠扁的樣子,就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頓時就有種遇人不淑的感覺,什麼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呸,分明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大灰狼,用衣冠禽獸這個詞來形容會更貼切吧?

他說,“誰說我沒有準備的?”

“那你還不快點拿來?你存心的是不是?明知道我最討厭薑味了.....”

在我還想繼續喋喋不休控訴他的罪行的時候,他嘴角帶著奸計得逞的笑容說:“這是你說的。”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便俯身親了下來,那是我們第一個吻。乾淨的,甜甜的,和我討厭的薑味混合在一起,我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但是我並不排斥,反而有點喜歡那種味道。

在我瀕臨發飆邊緣,正準備對他拳打腳踢來泄恨的時候,他迅速抽身,抓住我的手說:“是你說要糖的,我又不喜歡吃那些甜到發膩的食物,剛好我公寓裏唯一僅剩的白巧克力被我吃了,我也沒辦法不是?”說完,他還舔了舔嘴唇,說,真甜。

“林暮塵,你找死。”

林暮塵笑得跟個孩子似的歡呼雀躍,“顏夕,你真不可愛。如果換成別的女生,應該會趁機要求我對她們負責才對。”

“真是抱歉了,我不是你那些對你趨之若慕的鶯鶯燕燕的其中之一。”

“好了。別鬧了。快點吃早餐吧,品學兼優的顧顏夕同學,你再不快點就要遲到了。”

我橫了他一眼,隻好無奈坐下來,一邊惡狠狠的怒視著他,一邊像饕餮進食般大塊朵頤,仿佛我吃的不是三明治,而是林暮塵一樣。

其實我知道,他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在轉移我的注意力,讓我不至於像昨天那樣失態崩潰,大家都是聰明人,我自然也心領神會。當然我也不排除他蓄意占我便宜的惡行。

隻是親愛的林暮塵,萬千人都試圖擠進你的生命裏頭破血流,我相信,隻要是你看上的女生,她們都會乖乖束手就擒。

我顧顏夕何德何能,能得你全心全意的對待?

我終究還是要辜負你的。

我清楚的記得,那天是我十八歲的成年禮。

因為和蘇子熙約好了要去他的公寓和他一起過,所以在我十七歲最後的一個晚上,我在KTV包了個套房,提前與一群損友廝混,我們一起唱了生日歌,點了蠟燭,許了願,切了蛋糕之後,我終於尋了一個理由脫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衝向蘇子熙的公寓,一路上我都在祈禱,他千萬不要怪我啊。

我拿著他給我的備用鑰匙,躡手躡腳的打開門,穿過客廳,走到臥室門口,輕輕的,推開門......

黑暗之中我感覺到我的血液都凝固了,手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緊接著,我的眼淚也大顆大顆砸下來.......

仿佛整個人都灰飛煙滅了,像一尊水晶從很高的地方跌落下來,嘩啦碎了一地,那種驚心的疼痛,依稀聽到海浪的聲音,一波一波的襲來。

那一刻,我希望我雙目失明,雙耳失聰,這樣我就看不見我不想看見的,聽不到我不想聽到的,但我清楚的聽見我的心裏有穿堂而過的凜冽的風聲。

上帝作證,如果我知道我推開的門,就像潘多拉打開的那個魔盒的話,那麼我永遠都不會打開那扇門。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忽然覺得身體某處如同置於冰窖,探手摸去,竟是心口。

原來,我是心涼了。

我似乎聽見血液在靜脈裏唰唰逆流的聲音,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我機械般地走過去,一步一步蹋過前世今生.艱難地開口問,蘇子熙,你有什麼想說的麼

暗夜裏,光影搖曳,我看見他的嘴唇一張一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此刻我反而冷靜下來,凝重的心沉寂無比,我開始笑,“長恨人心不如水,蘇子熙,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我沒想過有一天我會用這句話來形容你。”

他篤定我會哭鬧,這樣的鎮定反而讓他措手不及,他的眼睛裏漸漸有了疼痛,“顏夕,對不起。”

我深深呼吸,笑得更放肆,“蘇子熙,我們結束這一場鬧劇吧。”

我忽然蹲下身去哭得聲嘶力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口,可是一輩子咬緊牙關,把傷口守成堅硬的秘密。

我最愛的人,說要給我慶祝生日的人,此時此時卻在和白薇在玉體可陳地躺在潔白的床上摩擦著下半身。我想,應該沒有什麼比這更讓我能夠銘記於心的恥辱了。

那一刻,我真想像個冷血無情的殺手一樣,帶上墨鏡,拿著伯萊塔M92F手槍,毫不留情地對著這對奸夫淫婦掃射,完了之後再麵無表情的說一聲,幹完這一票我就收手。

那一刻,我是真想提著一桶汽油上去跟這對奸夫淫婦一起同歸於盡......

我有千百個構想,卻沒有一個能實施,就算有,我也未必能夠對他下手。

他就是我的劫難,我知道我在劫難逃。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離開蘇子熙的公寓的,但是我不會忘記我轉身的那一刻,蘇子熙欲言又止的表情,還有躺在他身下一絲不掛的白薇,我似乎看到她對我揚起愛情勝利的旗幟,還有她那一抹奸計得逞勝券在握的笑臉真的很欠扁。

以前蘇子熙問過我的一個問題,他說:“顏夕,你最怕什麼?”

當時的我想也不想就說:“我害怕小狗。”

他不說話,沉默了很久,然後對我說:“你知道我最怕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他說:“我最怕的是,失去你。”

那一刻,我隻覺得天光地暗,山雨欲來。他臉上認真的表情,讓我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光芒萬丈。

我從來沒有告訴他,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情話。

隻是當日的我一定想不到,曾經美麗動聽的情話,會在今天,變成一個笑話。

他一定不知道,今時今日,我終於懂得了什麼才叫怕。

而我最怕的卻是見到他。

我還清楚的記得,在KTV外麵逼仄的樓梯間的角落裏,他一把把我摁到牆上,五厘米的距離逼視我,顏夕,和我在一起吧。

下一個瞬間,在我還沒來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不由分說的把我拉進懷抱,我頭一次知道,原來他的力氣那麼大,好像要把我揉碎了嵌進身體裏去。

我用力的推他,他絲毫不動,攬住我的頭說,顏夕,我喜歡你。

所有的聲音都停止了,連KTV裏喧嘩的聲音都似乎靜默了,我們在黑暗的樓梯間裏以一個奇怪的擁抱姿勢駐足,他把整個麵孔埋進我的發叢,聲音低沉,我們在一起吧。

然後他俯下臉來親吻我,把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

我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愛上蘇子熙的呢,大概就是在那個迷迷糊糊的時候吧。他的呼吸深深淺淺地撲在我的睫毛上,我聽見自己血管裏慌亂流竄的血液倒灌進心髒,臉紅心跳,我知道我無可救藥了。

後來,他問我,“和我在一起,你後悔嗎?”

我笑著搖頭說,“永遠不會。”

其實我並不知道,永遠有多遠。我想,就算是萬能的神,也不知道吧。因為神也隻是萬能而已,如果出現了一萬零一的時候,他也未必能夠洞悉一切。

聽說,吻你時把你的手按在他心口的男人就是真的愛你.。

可是,蘇子熙,你真的愛我嗎?

如果真的愛,那麼你怎麼忍心以這樣的方式來傷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