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靜薇細細想來,終於理出點思路。何靜薇在後勤組的時候,顧總沒少把總裁辦的好處給後勤組。顧總為什麼連通知開會一類的事都不願交給總裁辦,說明總裁辦主任跟顧總很不對盤。
散會的時候,何靜薇走在後麵,秘書一組組長轉過身來,陰陽怪氣地說:“何室長,以後,我們秘書一組,可要辛苦您了啊!”
何靜薇以為她在說文印室的本職工作,便平靜地笑了笑:“不用客氣,都是分內的事。”
一組組長也笑著說:“是這樣的。我是想呀,您離茶水間最近,能不能給我們打點水喝?都是順便的事……哎,女人就是水做的,每天不喝夠八杯,皮膚怎麼滋潤得起來?還不變成了結過婚的黃臉婆了?”
這話什麼意思?是要她何靜薇每天給她們沏茶泡水嗎?論級別,何靜薇和這個一組組長是平級的,她有什麼資格這麼使喚她?再說這結過婚的女人,怎麼就不能活得滋潤了?
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何靜薇剛剛保住了工作,再不能出什麼亂子。要不受氣,首先就得爭氣。她在心裏把顧總的警示“要柔韌、要柔韌”說了幾遍,才把氣壓了下來。
何靜薇說:“嗯,組長您說得對。你們一組一共六個人,每人八杯水,那就是一天四十八杯。我自己倒是不嫌累,就怕電爐子供不上。咱得先說斷後不亂,要是水沒燒開,讓您喝了生水,您可不能怨我呀,要怪隻能怪那個不爭氣電茶爐子。您說是吧?”
一組組長聽到這裏眉頭皺起來。她一直聽說何靜薇是個厲害的主兒,果不然,跟她一說話,自己也占不到什麼便宜。她隻丟下一句:“那是自然”便一甩頭發走了,隻留下一陣香風。
第二天一早,何靜薇果然到秘書一組的格間走了一圈,把秘書們座位上的大水壺都接上了熱水。
秘書們來上班的時候非常驚喜,隻當是換了物業公司,物業大嫂還管打水呢!
閑下來的時候,何靜薇想,你要我給你打水,我就給你打水。隻怕將來有一天,這水你是喝不了,也兜不走。
她暗罵自己,給人下套還要先讓自己受累,這是何苦來的?
何靜薇剛來總裁辦沒幾天,就聽說秘書二組最漂亮的那位秘書辭職了。她倒不是故意打聽,隻因那堵透風的牆,時時不讓她安寧。
“你知道那小賤人為什麼辭職?”隔壁茶水間的一個聲音在問。
“我聽說的,你別說出去啊……說是最近懷孕了。”
“啊?她不是還沒男朋友呢嘛?”
“就是說啊!你猜,那是誰的孩子?”
“誰啊?”另一個人問,估計是看見了對方的比劃後,大驚道:“不會吧!怎麼可能?”
“噓……小點聲!”
“怎麼可能?要是真的,她怎麼可能說走人就走人?那還不鬧得天翻地覆?”
“真的!你信不信?有人曾經撞見她坐在他大腿上!”
“真不要臉啊!二組的人最不要臉!個個兒都想往他身上撲……哎,也是的,誰叫咱們公司隻有這麼一個鑽石王老五呢!”
這些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這樣的事不好亂講的吧?可不知道為什麼,何靜薇當聽到“鑽石王老五”的時候,腦子裏竟然蹦出一個人。
何靜薇提醒自己,不要因為私人恩怨、個人偏見而生出幻覺來。
而且,聽太多風流史傷身,何靜薇暗下決心,明天要從家裏帶一個耳麥來,捂好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