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家的故事》
引子
生活,生活是什麼?這個問題長期困擾著我。我突然地來到這個世界,有一天我也將會突然地離開這個世界;我不能選擇我何時來,亦無法決定我何時走,生命對於我而言,有多少事是能隨自我控製的呢?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我躺在床上,想要睡去,卻又無法入睡,想要思考,卻總覺得所有的思考都沒有什麼意義,正當我朦朧欲睡的時候,我突然看到頭頂的天花板裂開了一道縫,一道五彩的霞光隱約從縫隙之中射了出來。我驚異地起身坐起,卻見那縫隙越來越大,慢慢地變成了一丈多寬的鴻溝,裏麵的世界幽深昏暗,似乎是片沒有止境的天空。正當我凝神發怔的時候,從那條鴻溝裏竟慢慢落下來一座雲梯,那梯子帶著光芒落下,底端恰好落在我身前。這仿佛便是冥冥中的召喚一般,我根本沒有多想,便站起身來,沿著梯子逐級往上爬去……
我一級一級地往上爬著,很快爬過了天花板。我原以為過了天花板就該看到另一片世界,哪知道爬過天花板之後,仰頭所見仍然是一片沒有窮盡的昏暗,在這昏暗之中,依稀有幾顆星辰在遠處輝映,似在向我招手。此外,便是這座雲梯,直通天宇,向著這漫無止境的昏暗一直延伸著。我這時心生怯意,不自覺地往下麵望了望,思考是否還是向下爬回我的家,睡回我的床,雖然難以入眠,但躺著也很舒服。然而我低頭俯視,不覺一驚,之前的鴻溝早已閉合,連原來的天花板也已不見,在我的腳下,竟然也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昏暗。
“隻有努力向上了!”我在心裏給自己鼓氣。然後我加快步子,一口氣向上爬了有半個小時,仰頭所見,卻依然是片無止境的昏暗。我低頭看去,除了腳下的梯子外,視野被一團厚厚的黑雲阻隔。“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空間啊?難道是我在做夢?”我內心不禁百思不得其解。在我的日常生活中,除了常人的吃、睡之外,我便無別的所求了,唯一最大的喜好就是想,每天每夜都在想,幻想、臆想、空想……各種想,我想象著這個世界,想象著在我們的生活中可能會發生的各種奇妙的故事。我就這樣一直想象著,轉眼我的人生就過去了幾十年。我曾立誌想當個小說家,把我所想的各種故事講給別人聽;但是今夜,就在此時此刻,我竟然連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跌落了自己所幻想的世界,還是正在發生的真實的生活?
這時,不知從何處吹來了一陣風,拂過我的身旁,心裏不由泛起一絲的涼意。天空中下起了雨,這雨水無聲地滴落,落在我身上卻輕柔地沒有一點感覺,我伸出手,那圓潤的雨珠落在掌心,看上去晶瑩剔透,然而瞬間,那雨珠便從我的掌心溶解,消逝地無影無蹤。這是雨麼?我再一次地苦笑,到這個時候,多想無益,隻有硬著頭皮繼續往上爬了。
這雨水不斷地滴落在我身上,它好像並沒有帶給我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反而讓我很興奮,仿佛有一種力量在身體裏悄然生起,我仰頭迎著這雨水,深吸了一口氣,快速地往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