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畫樓鍾動,宛轉歌聲緩。綺席飛塵滿。更少待、金蕉暖。
細雨輕寒今夜短。依前是、粉牆別館。端的歡期應未晚。奈歸雲難管。
這煙雲明月裏,就偏偏遇到了你,在這滾滾紅塵的中,到底,誰是誰的過客?誰又是誰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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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夜深霜中,進來坐吧。”她好聽的聲音像投入沉寂湖麵的一顆石子,雖然微小甚輕,卻激起一層層漣漪,劃破了天際。
還未等我開口作答,她已經轉身進入,門隻剩一道細微的縫隙——隻容一人通過。我略微頓了頓,還是跟著進去了。
她輕車熟路的走著,夜深,水涼,雖是冬季,可江南這邊天氣正好,雖隻有小雪初下,但是湖麵並未結冰,也許,這隻是今時的初冬吧。
她提著一盞幽暗的燭燈在前麵引路,整個甬道黑漆漆的,除了腳下的一點光,和兩邊不時好似有水浪拍打的聲響外,什麼都看不清晰。
我靠著細微的燭光,緊跟在她的身後。
石壁上清泉濺落的水珠跌入潭中,滴答、滴答……
過了半晌,她緩緩停下,倚在水亭雕花木欄旁。
水光瀲灩之中,傾國傾城之貌隱約幻現。
我跟得太緊,卻忘了留神,一個不小心摔倒了她的肩上。她倒也不在意,隻是慢慢地將我扶起,手指觸碰的一瞬間,我仿佛摸到了她手上的薄繭。子墨生前告訴我,隻有習武之人,時常需要拿武器,才會擁有,我不禁一驚,難道三王爺不知道?
這個叫夏姬的女子,到底,隱藏了什麼?我的柳眉微微皺到了一起。抿著唇,不語。
她閑閑道,“王妃沒事吧。”如空穀幽蘭。
我窘迫的說,“沒……沒什麼事……”
“嗬嗬”不知為何,她巧笑起來。緩緩的走道亭子前,將四角的鏤空木雕上的銀燭點起。頓時明亮的不少,這時,我才看見一隻船悠悠然的停靠在湖麵上。
“王妃跟著來麼?”她淡淡的問道,卻先一步上了船。
我點了點頭,眉頭又重了一些,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跟著她,會得到些什麼答案,我最希望知道的。便也跟隨著上了去。
小船沿著狹長的河道緩緩前行。
清冷的月光透過盛開的紅梅樹,灑下碎銀般的親吻,斑駁的樹影蕩漾在河麵上。一縷淡淡的清風帶起似火的梅花,飄飛,旋轉……漫天飛舞,最後依依不舍地飄向遠方。在這樣的夜裏,與白雪交映,似乎是極大的反差。若有似無的香氣浮動在空氣中。
突然,眼前景色一換,進入了一片寬闊的水域,周邊船隻一下多了起來。大部分是和我們一樣的烏篷船,也有不少裝飾華麗的遊船穿插其中,堤岸兩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商鋪林立、客來商往,一派繁華熱鬧的清明上河圖在眼前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