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運籌算計競聰明(1 / 3)

第51章 運籌算計競聰明

說到此,烏蘭若嘴角含笑,緩緩湊近郝連的耳朵,仿若耳鬢廝磨的情人在喁喁私語:“其實,你主人給你下的毒,我早已替你解了!怎麼,他沒有告訴你?”

“你”字出口,隻見一痕雪亮的鋒芒從烏蘭若手中閃電般揚起,在郝連的咽喉處輕輕一抹,將他脫口而出的“啊……”之後的話截斷,隻剩下不甘的眼神漸漸渙散,直至生機散盡。

那切齒之恨的詛咒仿若野獸絕望的狂嗥讓人難免心驚,一旁沉默不語的未央不自覺地打個激靈,張口剛說出一個“別”字,但見眼前白光一閃,郝連的頭顱已頹然垂下,烏蘭若也同時回首,幽藍的眸子盯視著她的臉,陰沉沉地說:“你可是想勸我別殺他?你認為我應該饒了他?”

人既已死,糾纏應該不應該的問題還有什麼意義?就算未央極想說一句“我隻是不想他的詛咒在你身上應驗”,張開嘴卻完全變成了另一句話:“偏勞你為我殺人,我內心不安而已!我現在要履行諾言,請你讓一下好嗎!”

一聽這個口是心非的小女人用這樣冷淡的語氣說出這樣客氣的話,明擺著是要與他劃清界限,烏蘭若不由怒得雙眸晶亮,口不擇言地譏諷:“我看你是想提醒我該內心不安吧!偏勞你在我背後掂量再三,猶豫要不要暗算我這個濫殺無辜的惡人來成全你的惻隱之心,你可太費神了!”

這樣的猜忌仿若利劍,瞬間刺入未央心中最柔軟的角落,讓她粹不及防莫名慌亂:難道她真的在不經意間起過這樣的念頭?若非如此,何以驚心?

徹骨的冷意合著濃重的悲傷齊齊襲來,使她無法理清頭腦裏紛亂如麻的頭緒,隻得轉移話題:“如你所說,郝連他們都是被烏力屠的毒藥控製的可憐人,既然他是身不由己,你又何必讓他死得不甘?早一日告訴他豈不好?或者永遠不要告訴他!”

“我替他解毒,並不為收買人心,為什麼要早一日告訴他?我要的是他心甘情願奉我為主,並且已有成效。隻是沒想到烏力屠會拿蘇真牽製他,確實是我失策!”烏蘭若看未央換了話題,先暗暗鬆一口氣:真不知她若執拗起來,他又能拿她怎麼辦?

看未央持劍上前,他便讓開一步:“你還真要替他收葬?”

未央揮劍砍斷捆縛郝連的繩索,將他的屍體放倒在地上,一邊用衣袖替他擦拭已凝固在臉上的血跡,一邊歎息:“想他本是死士,若聽主人之命行事,自然是忠於職守之為,隻因技不如人被你殺了,也算死得其所。隻可惜他不明不白地死在女人的陰謀中,我的確於心不忍!”

烏蘭若卻沒料到她有此一說,不禁訝異:“你還真相信他的話?我看純屬無稽之談!且不說他根本沒機會麵見夫人,就算見著了,漢公主不通胡語,他不會漢話,兩人言語不通,難不成還找個通譯參與其中?”

阿憂不通胡語?猶記得自擢升她為媵妾之日起,自己便開始教她日常用語,一直到遭她毒手前,兩人還用的是胡語交流,她又豈能不通?

想到此,未央心中冷笑,反問一句:“難不成你的嫂嫂在烏桓住一輩子也學不會胡語?”

看烏蘭若神色一怔,她也不想多言此事,揮揮手:“好了,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他解答了我的疑問,我肯定要遵守承諾的!”說罷起身,將郝連的屍身向屋外拖去。

烏蘭若知她脾性,並不阻攔,跟在她身後出去,半開玩笑說:“看起來沒我什麼事兒,我可以好好休息了!不過若再有人偷襲你,我睡得沉了,未必能及時趕來救你!”

未央聽他語氣驕矜,偏偏另有一種回護之意蘊涵其中,叫她欲惱還愧,竟無他言可對,隻自嘲一笑:“今晚便是再來一百人,目標也不會是我了,我又何須杞人憂天?”

烏蘭若也笑:“說得有理,看來是我操心太過了!”自去車上取水洗手,然後帶著簡單的臥具回屋裏安置。

未央將郝連的屍身拖到離木屋一箭開外的地方,再回去找挖土的工具,遍尋不著。想問問烏蘭若,看他麵朝裏裝睡裝得十分業餘,顯然在等她開口求助,她偏就不想如他所願,彎腰從地上拾起郝連的胡刀出去了。

真以為誰離了他不能活了?

林中的凍土比想象中的要鬆軟許多,但要挖出容一個大漢躺下的坑也絕非易事,好在未央有一整夜的時間消磨,不必急於一時。

夜深人靜,四下無聲,她挖土時正好可以梳理亂麻一般的頭緒,互不相擾,一舉兩得!

一刀下去……時時警惕真是杞人憂天嗎?阿憂可能一擊不中就善罷甘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