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已過,直抵來朝,清晨的陽光伴著雪水消融的聲音喚醒了沉靜的早晨,昨夜的賓客們已經散去,忙碌了一夜的侍者們也得到了顧展緣的批準,今天可以休息一日。
清晨六點,天不過剛剛亮起,顧家山莊的演武場上,已經傳來了練功的呼喝聲,顧展緣穿著一身白色的練功服,在梅花樁上騰挪躲閃,他手型變化無常,時而作拳直擊,時而成掌側拍,不過最多的還是腿腳上的踢踹變化和爪狀的摳拿。九陰白骨爪並無固定套路,隻有練功之法,顧展緣練太極拳入門,後練形意拳,以虎形鷹形見長,又兼修八卦步伐和十二路譚腿。現在這個套路,是他根據這三大內家拳各自特點,融合譚腿的腿法自創的套路,是搏擊殺人的功夫,所以隻有十八招,但是招招要命。自古練拳,練到能夠自創拳法,才是真正學成了的。
阿睦沒有顧展緣的這些造詣,但是一套少林棍法耍的也是深得個中三昧,他練功的是一根長兩米,小臂粗細的實心鐵棍,少說五十斤重,可在他手裏上下翻飛,使得那叫一個行雲流水,自從他被葉楓打敗之後,他一直苦練棍法,現在已經突飛猛進,若二人再行棍法較量,被打翻在地的一定是葉楓。
而菲歐娜和莉莉,則是一派西方人鍛煉的樣式,負重跑步,擊打沙袋,她們的劍術和鞭法雖然得到的是華夏武術的傳承,但是訓練的方式卻是全盤西式訓練。
柳雲皙和葉楓卻沒有什麼像樣的訓練,隻是紮著馬步,一人手裏捧著一本字典,葉楓翻的是普魯士語,柳雲皙看的是俄語,這讓在場的眾人一臉懵圈。
“你們習武的時候還要學外語?我靠,這太神奇了吧。”莉莉拿著毛巾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走到葉楓身邊翻了翻字典問道,葉楓點點頭說道:“那是當然,這可是我們吃飯的本事,要是在華夏沒有工作,我們還可以憑著語言和這一身功夫出國教外國人。小的時候,師父就找了兩個老師教我們語言,她對俄語有興趣,而我對普魯士語有興趣,所以就這麼學了,當然先是用英語打的底子。不然誰看得懂這些鬼畫桃符。”
葉楓說著又翻了一頁,嘰裏咕嚕地念叨開了,而柳雲皙也不甘示弱,她收勢起身,調勻了氣息之後幹脆用俄語唱起了歌,聲音抑揚頓挫,是耳熟能詳的一首俄語經典歌曲《神聖的戰爭》。
演武場上練武的顧展緣和阿睦也都停了下來,靜靜地聽著這首在戰火中誕生的歌曲,柳雲皙雖是女兒身,但她口出金石之音,剛硬頑強,將這首歌的烽火硝煙味道原原本本地還原了出來。
一曲終了,葉楓首先鼓起掌來:“唱得比男人還男人,我服了。”柳雲皙掃了他一眼:“那是,比你這個娘娘腔朗誦的什麼詩歌,當然好聽多了,我們習武之人,要的就是這樣血性的氣勢。”葉楓撇了撇嘴:“那你怎麼不唱國歌啊,都是戰火中誕生的,還能體現你愛國呢。”
柳雲皙將手中的字典隨手一放,歎息道:“現在的國歌哪裏還有那種氣勢,當年我們國家遭受侵略,黑白兩道,官兵百姓上下一心的時候,氣勢高漲,無往不利,憑著大刀長矛就敢奮勇衝殺,硬是殺退了小鬼子的飛機坦克。那時候國家大勢在握,就連美國在抗美援朝的戰爭中也被我們幹趴下了,現在呢,國富民強,卻少了這樣的血性,少了這股氣勢。別的不說,就拿我們的武術來說,國家提倡健身化,表演化,可是真正的武術,隻殺敵不表演,殺敵的功夫哪裏還在民間流傳,武者沒有血性,哪裏打得出有氣勢的拳,我們都不是什麼好人,身上才會有這樣的殺氣,可那些沒用功夫殺過人的,怎麼能有殺氣。”
顧展緣也接話道:“你說的不錯,當年中央國術館的國術考試,都是簽下生死狀,所以一場考試下來,總有一大批人斷胳膊斷腿的,雖然不符合體育精神,但這才是武術的精神,有我無敵,一交手必定是殺招。所以,那個時代的武人都有殺氣,而現在,不可能了。所以,朱帆為了練就這份殺氣,去國外的傭兵公司幹了三年,大大小小的仗沒少打,雖然論功夫,我可能勝她一籌,但是若上了戰場,十個我也不夠她打的。而我則是在午夜時候去荒山野嶺的墳地裏練功,身上有了死氣,所以我才能練出這種邪門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