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現在說我喜歡你
她很健忘,腦子不會像電風扇一樣轉得很快,她膽子小到比針孔還小。
“那個搶朋友的男友的敗類!”“她有什麼本事讓董寂喜歡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教室裏才沒有了聲音,程言的哭聲像打哈欠那樣小聲,林時仲不敢動她,隻是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這個女孩是讓自己等了多久?說她笨嘛,她又可以找很多理由來讓你走開,說她聰明嘛,腦子又裝不下什麼有用的東西。
“林時仲,董寂喜歡我,你說我該怎麼辦呢?他不知道很多很多事情,季霜這麼傷心,你說我要怎麼辦呢?”程言捂住地抱著林時仲,把他的校服當抹布來擦。
“言言,你很累,先睡了吧!那天晚上的事誰都有責任,睡了就好了!”他像哄小孩一樣一拍一拍著程言。他怎麼樣才能讓她忘記呢?那天晚上被那個醉酒的男人……“林時仲,要是我死的話你以後會忘記我嗎?”
“不會的,不會的,你還是會好好的。”
“死了就把我和你家的那片玫瑰花埋在一起吧!”
夏天就是這樣,用自己的高溫燒灼著別人的傷口。
“我有艾滋病,現在傳染給你了,快點去住院吧!”這是那個男人說的,事實也證明,程言確實染上了艾滋病。
她回家收拾東西的時候,被後媽一個巴掌扇了過去,然後又罵道:“你個賤女人,染上了艾滋病還敢回家?”程言不理她,撿了東西就去了醫院。
程言像瘟疫一樣被隔離在一間房,每天看著包裹得隻剩下一雙大眼睛的護士進進出出給自己打針。每次,護士都是匆匆地離開病房。程言有種被遺棄的感覺,以前艾滋病這種東西不是離她挺遠的嗎?
她已經停學了,奶茶店的工作也辭職了,現在他們應該不會找到她了吧!
她每天都痛苦到窒息,她不知道打的是什麼針,吃的是什麼藥。
七月中旬,下了一場大雨,程言想到了董寂,那個喜歡夏天的冬季少年,他還好嗎?季霜鍾愛的連衣裙應該還穿著吧?林時仲家的玫瑰花還在吧?大雨把地麵衝洗得一幹二淨,樹葉綠了,花兒紅了。
她持筆寫下了一段段文字,那種文字摻雜著淚水。
次日清晨,早起的護士來給程言打針,她還在睡,手中還握著筆,還沒裝進信封的紙張飄散了一地。
門外的季霜、董寂和林時仲看著從病房裏快速走出的護士,心裏增加了急死不安。
“言言,我們來看你了,醒醒啊!”季霜把水果籃放在一邊,伸出手去抓程言。那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季霜強忍著眼淚,撫摸著她的發梢,俯身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言言乖,我們不吵你,你接著睡,一覺醒來就什麼都好了。我們一直都在你身邊。”
“言言,原來是我太自私,我不應該不理你,我不應該衝你鬧脾氣。隻要你醒過來,我就親手把董寂交給你。我知道我們家孩子很白癡,可是她還是乖乖的,你一直喜歡董寂,隻是為了我。她這麼仗義,我怎麼能怪她呢?”季霜的耳朵貼著程言的胸膛,沒有起伏,沒有心跳,沒有溫度。
董寂上前拉住程言的手,淡淡的笑著說:“言言,我不是問過你喜不喜歡我嗎?你回答得那麼堅定。那天我把你的手放在我心髒的位置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呀!你為什麼就是不知道呢?提拉米蘇的含義是記住我,我是想,讓你一直一直記住我,即使你不喜歡我。你說你喜歡冬季,我還想著帶你去看雪呢!你知道嗎?現在大洋洲下得雪很美呢!你消失這麼久,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你迷糊的樣子真的很想讓人好好去疼呢!”董寂把程言冰冷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淚一滴一滴地落到床單上。
她還沒聽到他說我喜歡你呢,怎麼就沒了呢?
林時仲什麼都沒說,著手把程言的葬禮辦了,屍體火化後,埋葬在他家的玫瑰花叢裏。
他說:“言言,你說你要和玫瑰花埋葬在一起,現在我就讓它們一生一世陪著你。”
白雪紛飛,玫瑰凋零。
冬季漸暖,夏季漸涼。
我一個人像個傻瓜一樣在街上亂走,沒有目的,沒有去向,我不知道我現在能去哪裏,總之我不想再回去那裏,我現在也不想見到韓智軒,我會覺得我非常對不起他,明明就不能夠給韓智軒幸福,卻偏偏還要纏著人家不放,尹詩念,你TMD真是犯賤!
看著街上那一對對的情侶,看著他們臉上那甜蜜的笑容,我的心裏忍不住泛酸,而且也很羨慕他們。曾經,我也那麼甜蜜的笑過,曾經,我也像他們一樣跟著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曾經,我也那麼幸福,可是現在全部都沒有了。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離熱鬧的街市越來越遠,當我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已經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天啊,這下子怎麼辦?這裏的路我又不熟,而且周圍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就找不到回去的路,萬一要是遇到壞人怎麼辦?
腦海裏閃過千葉熙那張冷冷的俊臉以及他那不屑的眼神,我的鼻子一酸,眼淚又開始往上湧,我甩甩腦袋,在心裏罵自己:尹詩念,你還在向他做什麼,人家明明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還在這裏單相思,真是可惡!
去******煽情!
我找了一個幹淨一點的石頭坐在上麵,然後低下頭沉思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我要在這裏坐到天亮?不可能吧,萬一要是有狼來了怎麼辦?不對不對,這裏怎麼可能會有狼呢,一定是我想多了,一定是這樣。那要是來色狼了呢?或者是山賊?
靠,尹詩念,你絕對是言情小說看多了,別想了,就在這裏坐著,看著有沒有人路過好了。我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在石頭上,望著天上的星星發呆。
這時候,不遠處歪歪斜斜的走來兩個黑色的身影,我一個激靈馬上從石頭上蹦了起來,剛想要大喊,就發現那兩個人有些不對勁,那兩個人走路都走不正,而且兩個人手上都拿著兩瓶東西,估計是兩瓶酒,從他們在那裏發瘋似的唱歌的情形就知道了。
我盡量讓自己坐的像個木頭似的,一動不動,免得被那兩個酒鬼發現了就慘了。
“大哥,來來來,我們繼續喝酒。”
“好的,來幹杯。”
其中一個酒鬼突然指著我這個方向說:“大哥,你看那邊,那裏是不是做了一個人啊?”另一個人也往這邊望:“好像是哎,走,我們過去看看。”
我的天啊,這位大哥,你能不能眼裏別這麼好啊。我在心裏說道,但是臉上和身體卻不能夠有一點的動靜,真是太累人了。
“真的是個人唉,而且還是個女的,長的還不錯。”有一個說著伸手摸了過來,我微微側身,躲過了他那髒兮兮的手。
靠,真惡心。我忍無可忍的從石頭上站起來,一抬頭,馬上就看見了那兩個人色迷迷的表情。糟糕,這次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