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十)(1 / 2)

我看到玉王爺從玉墨軒的屋中怒氣衝天的出來,趕忙起了身。隻見玉王爺朝我這邊匆匆一瞥,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我向腳下一瞥,心內一驚,趕忙拿腳掩蓋住我寫下的那個大大的“軒”字。我隻是無聊,在屋外的地上徒手寫兩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寫下了那個字。現在可好,竟被玉王爺看到了。隻聽見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搖搖頭,便走了,我則躡手躡腳地走進屋裏。

我從未看到一個比現在還要頹靡的玉墨軒---剛剛為了救我還沒有來得及換下的濕衣裳正滴滴答答落著水。他零散的發絲遮蓋住了臉上的表情,安靜的像一塊石頭。甚至都快要看不到呼吸的痕跡。

“小爺出去一趟,你換了衣裳,早些休息吧。”他緩緩站起來,依舊低著頭,聲音中滿滿是疲憊。玉王爺剛教訓過他他便出府,實在不明智。想到這裏,我拉住他的衣袖,衝他搖搖頭。而玉墨軒看到女子一臉慌張心內突然覺得溫暖。甚至是自己的父親,也多久沒有這樣關心過自己了呢。

他輕笑一聲,假裝不懂女子的意思,然後道:“啊,你是想跟小爺一起走啊。”說罷便拉起了刺兒朝屋外走去。

罷了,既然他想去散心,我去陪陪他也沒什麼不可,況且,有我在,好歹還有個照應。我勸自己道。

於是,便見得,蒼茫夜色下,一匹駿馬,一男,一女。

坐在馬背上的我連眼睛都不敢睜開,隻聽得那風聲呼嘯著從耳邊而過,當馬兒停下時,我便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月光如一層紗幔籠罩在這片平坦的草地上,隱隱有螢火蟲的光應和著星辰的光讓這片大地閃閃發亮。小溪緩緩流淌,更添靜謐。

“除了她,應該還沒有別的女人來過呢。”他將馬拴好,緩緩踱步到我身邊,與我一同分享這美景。而我的心中,竟然生出,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的情愫來。我不敢看他的眸華,隻怕暴露出心中的醋意,因此默默盯著自個兒的腳尖看。

“她曾經跟我說,每當看到這樣廣袤的天地,便要提醒自己,自己其實很渺小,很卑微。可是現在,我還要如何渺小呢?”他似是反問,似是自嘲地說。府中真心對他的人用一隻手都數的清楚。如狼似虎的哥哥和母親又從小就盯著他,隻盼著他多犯些錯誤。他忍讓多年,隻是因為他知道,他還有父王,還有父王對母親的愛。可是現在,他連這些都失去了。

我看著這個少年睫毛下氤氳著一片冰涼的水光,便搗搗他,將我在地上劃拉的那幾個字指給他看。

“你不必渺小,你也不必卑微,因為你是玉墨軒。”

少年在月光下,忽而笑開了。我不知,我的話,慢慢點燃著少年內心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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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臭小子,老夫在刺兒身上做了這麼多次實驗都沒讓刺兒受過傷,怎麼一跟你出去就發燒了!”杜心淳看著燒的神誌不清的刺兒,結結實實給了玉墨軒一巴掌。

“她昨日和我出去前衣服就是濕的,再加上風靈跑的快,吹著風了。”玉墨軒心內愧疚,便低下了頭說。

“嗬?風靈竟然甘心被這小姑娘騎著?自從你把風靈從馬市上偷回來,這畜生哪裏讓別人騎過?”杜心淳一臉的不可置信,愈發覺得眼前這小姑娘,實在有兩把刷子。這玉王府內,眾所周知,最難討好的便是三公子和他自己,現在可好,連風靈那個畜生也被拿住了。

“不然,不然我去領幾根人參給她補補吧?”玉墨軒滿心都是對她的擔心,就變自動忽略了杜心淳的話,淳提議道。話音剛落,便又結結實實挨了杜心淳一個巴掌。“人參是熱性的!你能想到給發燒的人吃人參?”杜心淳基本算是咆哮出了這幾句話。

隻看到玉墨軒憤憤瞥了一眼,便委屈地坐回去屋子的角落了。

“別想著人參了,做點清淡的給她吃。”杜心淳看到刺兒已無大礙,又看到玉墨軒一臉擔心的看著刺兒,便囑咐了幾句,卻不想,這幾句話,玉墨軒竟然格外上心。

我迷迷糊糊,身體不知燒了多久,終於醒了過來。渾身已經沒有什麼力氣,隻得癱在床上,看著玉墨軒一臉興奮地進來。“醒了?餓了吧?吃點麵條吧?”我聽他這樣一說,才覺得腹中碌碌。便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誰知,他竟拿出那碗完全看不出有麵條存在的“麵條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