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與風不相行(2 / 2)

不知過了多久,那幾人才起身。我也準備起身,卻覺得頭重腳輕。莫澄嵐將我扶了起來,卻發現趙纊霖在前麵大步流星的走著。一副冷冷的表情。最後幸好有樂正炎背我,我才能踉踉蹌蹌的回宮。

不同以往的是,他今天沒有來冷宮。心裏覺得有些失落,卻又覺得解脫。這樣,也好,不是麼。兩年之後,我們便各自走各自的路,何必那麼多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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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皇上最近在各宮之間流連忘返的,哼,連小姐這麼個救命恩人都拋到腦後!”清倻替我裹了裹衣服,又生起了手爐。現在雖是初冬,可我卻被凍的不淺,整日病怏怏躺在床上烤火。

“清倻,你這話小心別人聽了去。”我調侃她,心中卻止不住委屈。已經半月了,趙纊霖莫說來冷宮,就連話都不曾與我說一句,小事上總是與我計較,夜行軍的訓練也被他說了好幾頓。不過,被他忘記和討厭,對我來說也算是莫大的好事吧。突然,門外有太監傳信說下午要出趟宮,要我換好行頭。聽了這話,我隻好萬般不願地從床上起來,在禁軍的護送下除了宮。

坐上了馬車才知道,趙纊霖要去看夜行軍的訓練。最近已經快進入臘月,我念著士兵們也都想準備新年,訓練上便放鬆了些。於是,喊完口令,我便毫不意外看到了他一張黑臉。

“邵淩軒,若是你做不好就不要做,不要以為偌大的天下朕隻能尋得你一人給朕訓練夜行軍!”他嗬斥道,眸中滿是不屑。看到眼前的祖宗生了氣,我隻好跪下請罪道“微臣念著新年就要來了,害怕兵士們思鄉念家,便放鬆了訓練,是微臣錯了,請皇上贖罪。”說完隻看見他一揮袖子轉身就走。而我則是在身邊人的攙扶下才能勉強起身,冬天來了,我的身子似是更不禁造了。

坐在回宮的馬車,隻見趙纊霖依舊皺著眉頭,莫澄嵐和樂正炎也跟著一臉嚴肅。

我拉拉他的衣角,說“那個,那個,我下次不會再這樣了。”我隻覺得車中氣氛壓抑的緊,便想著和他道個歉,緩和緩和氣氛。想來戰事眼看將近,他心中也著急吧。

“邵姈堇,你若是做不好男人,便給朕乖乖回冷宮做女人。下次再犯錯誤,你與他們一起罰!”趙纊霖不買我的帳,一甩我的手又嗬斥道。無奈,我隻好縮回我的手,默默坐下。馬車中不知什麼時候,我的位置便從他的身邊又回到了那個小角落。

突然,我下意識一摸袖中,立刻緊張起來。緣是阿軒送我的那隻紫玉簪不見了影蹤。我仔細尋過卻都不見,最後才想到,也許是剛剛那麼一甩,簪子掉到馬車上順著車上的縫隙漏下去了。

“停車,停車,我的紫玉簪掉了。”我趕忙對著車夫說,車夫卻一臉為難的看著趙纊霖。“皇上,微臣的紫玉簪掉了,還請,還請皇上停車。”我現在隻覺得地轉天旋,渾身直出冷汗。趙纊霖停了片刻才說:“是不是每個人掉個小玩意朕都要折返去找?”我渾身一個冷戰,放佛被冰水從頭澆了下來。這才是,真正的他不是麼。他如何會為了他的大局,去顧及別人呢?

阿軒的眼睛在我麵前閃過,我一陣心痛。顧不了那麼許多,便掀起簾子從車上跳了下去。錐心的疼痛從腳上傳來,我卻無暇顧及,隻朝簪子掉落的方向尋去。最終,在一片荒草之中我看到了斷成幾段的簪子。捧那簪子在手心,心抑製不住地痛了起來。這是阿軒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送我的禮物了吧。

我原本幻想,等到七老八十,拿出這簪子,還能記起他溫柔的臉,我原本幻想,有一天,他會帶著妻兒站在我麵前,然後我便那簪子交給他的孩子,說道這隻簪子的傳奇。我原本幻想,再不濟,我老死在這宮中,身邊有這簪子,有清倻也知足。而這些幻想,現在卻支離破碎地躺在我的手裏。

“才人,你,沒事吧?”莫澄嵐想要扶起我,卻看見我的手被玉渣紮的鮮血直流,趕忙拿了絲帕為我包紮。我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流不出來。

“沒,沒事的,幾位大人回宮吧,微臣,微臣去城中找個店鋪,看能不能修好。”我不覺得手疼,腳疼,隻覺得心在汩汩流血。我擠出一個微笑,轉身準備走。

“邵姈堇,你,你要去哪?”趙纊霖在一旁冷冷發問。我握了握手中的簪子,沒有回頭,淡淡答道:“不勞皇上費心,微臣就不耽誤皇上的進程了,幾位一路保重。”說罷我便一瘸一拐朝城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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