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簡祁走遠,皇帝眼中有一絲複雜,“朕做得是對還是錯”,像是在詢問。
眾大臣不言,一時間場上氣氛竟出奇的安靜。
還是紅袍老者最終打破寂靜,“吾皇乃天子”,說完之後稍稍有些猶豫,“何錯之有”,說的大義淩然,眾臣紛紛應和“吾皇聖明”。
皇帝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住了,但是又似乎不甘心,“許丞相,你可知道我想說什麼?”
紅袍老者許付沉吟許久,“臣不知,先帝曾說亂世當快刀斬亂麻,臣以為現在已不是亂世,當順時而廢重典,以彰陛下仁德之心”。
皇帝點了點頭,像是想明白了什麼,隻是臉上的豪氣已不知何時消失不見,“眾卿以為如何”。
尚書左仆射童歡:“臣認同許相國之言,不過當徐徐圖之,操之過急恐生大亂,就拿近日江南滁州叛亂一事來說……”
……
話說簡祁見了生母,又是被一通叮囑,甚至李氏死活要阻攔簡祁去塞北,讓簡祁不勝其煩。老實說簡祁也各種道理講過了,李氏就是聽不進去。簡祁隻好不說話,聽李氏自己說。最後簡祁實在受不了決定做點什麼,起身便要離去,不過沒想到被李氏一把扯住,又是一通控訴。
其實李氏說得倒都是一些關心的話,但說得多了也就聽膩了。李氏甚至連簡祁一日三餐吃什麼都想要問得一清二楚。簡祁除了無奈,更多地是不耐。有這種生母,可想而知之前的七皇子能優秀到哪裏去,簡祁突然有點同情起之前的七皇子。“若你再如此不顧身段,我下次絕不再來這裏,縱使讓天下人恥笑”,這一番話說得已經很重了,尤其是在講究孝道的古代。
簡祁再不管李氏的反應,直接離去。
在簡祁看來,李氏是一個可憐的人,作為一個妃子,在深宮中必然有各種各樣的痛苦和孤寂,甚至心理也會出現病態。但是這種病態不能肆無忌憚地影響他人。在後世,一個人有了痛苦可以肆無忌憚地去發泄,但是前提是不傷害影響其它人的生活……
李氏之所以如此肆無忌憚,自己沒穿越之前那個的七皇子也應該負很大的責任,如果不是那個七皇子一味地軟弱,一味地聽話,李氏也不會連簡祁生活中的一切都想幹預。慈母多敗兒,來自後世的簡祁對人際關係有了更為合理的認識。像古代那種一味地講究孝道並不是正確的,那都是在古代那一套係統的邏輯之下產生的,事關一個帝國的統治基礎,三綱五常也隻能存在這種特定的背景之下。
記得當初有人說過,一個時代最缺什麼,也就最提倡什麼,就算是在禮教不存在的原始部落或者禮教剛剛興起的春秋戰國,也並沒有發生什麼人性道德的危機。反而是在明清甚至科技現代化之後出現很多道德上的危機。也許隻是這種所謂的孝道禮教被人為地扭曲了,並且變得畸形。簡祁常常在想,也許後世不是孝道道德等被人們忽視了,而是之前那種扭曲畸形的道德變得逐漸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