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鬧劇還是收場了。
老太太扶著氣的站不穩的老爺子回去休息,大娘帶著寶貝兒子朱成世也回了房。母親寧氏也不收拾殘羹剩飯了,通通留給了小嬸子周氏,扯著朱風步履生風的回了東廂房。
跨過門檻,朱風就感覺母親的手腳開始顫栗,不知是薄積厚發,還是爆發後的心有餘悸。母親寧氏進入房間後坐在架子床上,朱風站在床邊手足無措,母親寧氏就像一個失去了思考的行屍半晌,然後伏在床框上埋頭嗚咽。
父親朱賢德輕手輕腳的走進來把門關上,局促的做到妻子寧氏身邊,試探著用手指戳了背一下。
“別碰我……,嗚嗚。”寧氏肩膀扭動著不讓父親朱賢德的手碰到她,可是敵不過朱父的臉皮厚,硬是半推半就的環在肩上。父親朱賢德還因為手肘的姿勢不舒服,屁股還往寧氏挪了挪,身子更貼近些。
父親朱賢德道:“好了不哭不哭……”他不知道怎麼安慰,隻能笨拙的拍著娘子寧氏的背。
寧氏抬起頭,梨花帶雨的問道:“就知道維護你家裏人,你一直以來有為我說過話嗎!”朱父嘿嘿傻笑不回答,就是盯著妻子寧氏的臉蛋看。
寧氏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直覺得臉蛋有點發燒:“看什麼看,每次在這種場合就知道和稀泥,一句公道話都不能為自家的娘子說。你看看人家,哪個不是護著自家的娘子,生怕受了委屈,你倒好一次也沒護過我。還是不是男人!”
朱風看到父親憨厚的臉上露出一種詭異的表情,(當時覺得詭異的表情,在長大之後朱風才明白,原來那是賤賤的,壞壞的,猥猥瑣瑣的笑)。身子又靠近些,恬著臉回答道:“嘿嘿,我是不是男人,你還不知道嘛……”
“撲哧,你……,哼……。”寧氏突然氣極反笑,嗔怪的白了他一眼,轉而又覺得知道場景不對,立刻板著臉扭頭靠著木框,不過卻不在哭了。
見妻子寧氏氣消了,父親朱賢德也暗中鬆了口氣,手抱的更緊,說著不知是什麼安慰的話。冷不丁,母親寧氏卻突然回過頭,緊盯著朱父道:“賢德,我今天是不是做的太過了。”說著話臉色還有些後悔的模樣。
父親朱賢德連停頓都沒有道:“沒有沒有……,隻是下次不要再在吃飯的時候吵吵了。好了不哭了,不要哭壞了身體。”他又向寧氏湊過去,身子都貼在了一起。
寧氏看到相公眼中滿目的疼惜,頭一低投在相公的懷中,朱父順勢把左手也抱了上去,一手環背一手摟腰,還不停的輕拍著微晃著,像是哄一個在繈褓中寶寶般。
隻聽懷中的寧氏又說道:“相公,我這個樣子一點也不賢惠更不溫柔,你怎麼還這麼愛我,以後煩了人家,會不會休了我?”
縱使你再足智多謀,事到臨頭的時候,往往留給你的也隻有一個答案。
朱父忽然就嚴肅起來,道:“胡說!你怎麼不賢惠不溫柔了,你就是賢惠就是溫柔,誰要說你不賢惠不溫柔,俺打死他!……娘子……”
父親朱賢德把妻子寧氏的臉蛋從懷中捧起,表情莊重“我會一直愛你,陪你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