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初戀的信是周五的傍晚,那個新班長用帶著濃重閩南口音的普通話說:“童鞋,你的信。”
紗小米看到郵戳上的地址四川成都子希集團的總部。
小米:
還好嗎?我到成都已經兩個星期了,總是很掛念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上課,有沒有幫你打早飯,老師叫你回答問題的時候會不會臉紅,你還真是麻煩呢。
我呢,昨天剛交了個女朋友,高個子,漂亮,不然也不敢寫信給你,你那麼凶,臉那麼臭關於許辰,我知道你不會恨我,看在你對我那麼好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他現在是曼都的形象顧問了,混的還不錯,不像某人那麼沒出息,哎,不會看不起我吧。
小米,在外麵,自己要照顧好自己,不能沒胃口就不吃飯,別人跟你打招呼也不理,風那麼大還不多穿衣服,感冒了猛抽紙也不知道吃藥……
哎,有空也可以想想我,有事一定要找我。
最後,許辰那小子這些年一直沒找女朋友。
子希
夕陽,悠悠的,幽幽的。
老校的梧桐樹下。
“子希,很快我們就要畢業了,謝謝你一直陪我。”
“傻小米,謝謝你讓我陪你。”
“我的意思是,以後……我可以,一個人……”
“沒事,我可以和你一起上大學,我都在。”
“不用,真的我知道你家有錢,你可以上更好的大學。”
“我願意和你在一切,不僅是因為我對不起你,更因為我喜歡你。”
“我很平凡,承擔不起你的喜歡。”
“我和那些有錢人不一樣。”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辜負父母的希望,更不要是因為我,我會看不起你。”
“要是我偏不呢?”
“那我情願不認識你。”
“好吧,我明白。”
……
如果,沒有許辰,沒有那個上午。
如果,我們相識不是在16.7歲。
如果,我隻是想有個人陪。
如果,你也隻是想有個人陪。
是不是,我可以說服自己讓彼此都不那麼遺憾。
可是,“如果“隻是條件語句,我們都渺小得被輪回唾棄。
彼時在門口一起踩著棉布鞋報道的同齡們,如今都蹬著7.8公分的高跟在夜市穿梭,N城裏肆虐的念頭如09年肆虐的豬流感一樣泛濫至於有沒有成災,總還是因人而異的。
冬天快來了,火車呼嘯的那個晚上,固執的從行李箱裏翻出幾個冬天來攢下的厚厚一疊圍巾,原以為放下回憶可以像丟棄幾條圍巾一樣簡單,一切還是可以回歸到16.7歲以前的樣子。
才發現,在這個寒冷的冬季,沒有圍巾和沒有陽光的感受是差不多的
其實,你送我圍巾是有預謀的,你早就知道我終會選擇離開。
其實,有時候就算不是愛情,也不可能說忘就忘的。
其實,我隻是不敢讓自己去愛你。
至少,沒有放下他以前來愛你。
對你來說是不公平的。
現在的我越來越不確定灑下一片陽光,能不能就真的換來一片晴子希
好在,總會又那麼一束陽光,弄開霧的繚繞
在愛恨消失前,來到我的身邊。
總有那麼一天,我們會放下青春期的固執,再怎麼愛,隻是年少的固執。
……
12月的天,終於還是下雨了。我們曾經都那麼的不喜歡雨,就好象棉布嫌棄雨的暗黃,白米害怕雨的浸潤。
可是,我還記得子希,他說他喜歡下雨天。
隻是因為,下雨天,讓每個人看起來都不是那麼的雀躍。
很牽強的理由,我笑他。
才明白,縱使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子希,他有他的悲傷,隻是太過專心於自己的我,居然想不到問他一句“你好嗎?”
“沒有女朋友之前,不許和我聯係”你看我總是這麼幼稚,怕在城市霓紅的街頭,接著你的電話然後忽然淚流滿麵。咫尺以後,就是天涯,那麼熟悉的你們,此身能像我懷念你們一樣懷念我嗎?哪怕我不值得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