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後來,拿了南邊喜歡和的韶華酒,新河人依山伴水偎著東蠇海,常年都是濕潤的,所以才有了韶華酒,秦先生本就是愛酒之人,徐三爺是酒逢知己,秦先生年老,在徐家已是從教世子到徐三爺,如今是家裏幾個小少爺的授業恩師,徐三爺敬他,他再敬徐三爺,兩人推杯換盞,幾個少年吃飽了陪在一旁看,徐三爺便每人給他們斟了一杯,韶華酒是祛濕禦寒的良藥,一小杯下去,個個麵紅耳赤,開始發熱來,徐三爺又讓人斟酒,一喝上就放不開手,特別是徐淳璋。這小子就是個混子,想不到酒量可以,也不知在府裏侯爺與世子是怎麼看著的,或許是與韶華酒結緣,不管怎麼樣,反正喝得盡興,以他自己說的,他是與韶華酒結緣,喝到最後就差真的抱著酒壇子結緣去了,項詅讓人來看,除了徐三爺與秦先生還在絮叨,幾個少年倒了一片,喚來跟著的小廝扶去北院,燒熱水抬去,一番洗漱,項詅就在北院看著三位少年熟睡了,這才回西院等著徐三爺,直至子時,才見他回來,一身酒氣,也不用項詅招呼,自行去後罩房洗漱,待暖了身子進被罩,項詅都睡了一個回轉了。
此時見他眼神清明,應是酒醒了,呼吸裏麵還帶著酒氣,笑著問她。“三個侄兒都醉了吧,勞得夫人照看了。”
項詅醒了倒沒那麼困了。“夫君少喝些,也不至於此,他們都還小呢,這就喝醉,傷了身子可不好。”
徐三爺不置可否,都是半大的小夥了,喝點酒怎會傷身,再說韶華酒雖醉人,但後勁不大,今兒睡一覺,明兒醒了就好了,夫妻夜話幾句便睡了。
第二日幾個少年來請安,起身時聽小廝說想來昨兒照看他們直至熟睡,三嬸嬸都懷孕了,大半夜的還折騰,再說哥幾個都是大人了,在京都,就連他們的母親都很少近身照顧,進西院時看項詅有些不好意思。項詅看他們這樣,暗自好笑,招呼他們用早膳,項紹雲與項義項維早起身用過早點去書院了,今兒雪大得很,徐三爺上衙前交代他們三個今兒不要不出門了,明兒待雪停了,再去。
秦先生其實來新河就是個擺設,在京都有侯爺、世子看著這幾個皮猴都不是認真讀書的人,更何況現在在新河,三個少年就留在西院與嫃兒玩,秦先生又要了一壇韶華酒,項詅派人給他送去下酒菜,他回自己屋品酒去了。
項詅與他們閑話,項詅也不問平日讀什麼書,隻問京都哪裏好玩,有什麼稀奇事,再問馬術怎麼樣,舞什麼刀,用什麼劍,跟著來的王師傅昨兒來拜見之後就出去了,說是在新河有親友,要去拜會幾天,早起三個少年都是要晨練的,這就是簪纓之家與靠讀書為高人家的區別,他們讀書習字不過是為了風雅,所以一說起舞刀弄劍,聊起來歡快得很,說到興頭上,徐淳璋拿了帶來的佩劍,徐淳熙抱著嫃兒,項詅扶著周媽媽,一同到院子裏看徐淳璋舞劍,隻見出入之間虎虎生威,此時徐淳璋穿了棉衣緞麵長袍,紮了衣擺,戴上護腕,頭發用玉冠束著,再用布巾紮實,在院子裏麵先抱拳給眾人,徐淳疆為他捧場,這樣怎少了嫃兒這個捧場王,跟著哥哥拍手歡快,徐淳熙忍不住又親她,兄妹倆嬉笑。
項詅是個不懂的人,她隻知道徐淳璋舞得很好,一招一式很是那麼一回事,她不懂,可有人懂呢,徐三爺下衙,李衛江與蔣灄聽說侯府裏的三個少年來了,硬要跟著來見,他們都是常出入侯府的人,在侯府外院有時候為了議事方便,一住就是幾天的都有,所以徐家幾個少年郎個個熟悉,常日裏與將軍們拳打腳踢的很正常,此時三人到西院,看著院子中央徐淳璋正在舞劍,不由得喝彩說好,就連徐三爺臉上都帶了笑,就不操練,這小子的功夫見長呢。
一套劍法舞完,臉上身上汗濕,再看徐三爺與熟悉的兩位將軍正在看,心裏得意。“三叔,我的劍法精進了嗎。”
徐三爺看他手裏拿的是侯爺喜歡的幾把利劍中的一把,想來侯爺為這也花了不少心思,微微點頭讚許,看在徐淳璋眼裏高興萬分,這離可以看三叔的銀光滌血劍相見之日又近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