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慢慢地從天邊湧過來,將太陽的光芒一絲不漏地遮擋。烏雲蔽日,風起葉翻,整個天地間頓時暗淡無光,格外陰沉。老天爺臉色不好看,一看就知道他想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隻是不知道是誰家的禍,誰家的福。
獨孤非那張冷豔的臉陰暗如天,卻更加映襯出他如妖魔般的恐怖。陰冷的目光在梅瀟寒臉上打量了片刻,恢複了倨傲的神情。
“梅宮主原來在這裏等著本座啊!”獨孤非咬著牙,皮笑肉不笑。拳頭緊捏,稍運內力,很快就把癢癢粉的毒素逼出了體外,接著,抬起手指著場外的人:“本來我還想留他們一命的,被你這麼一攪和,看樣子他們是留不得了!”
場外群雄一聽,當下如淋了一盆冰水,從頭到腳無一處不覺冰涼,全部把求救的眼光都集中在了梅瀟寒的身上。
梅瀟寒冷笑著搖了搖頭:“難得你能十年如一日地保持這種作風,把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和事毀得一幹二淨,不管他們根本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也不顧他們曾經跟你是多親密的關係。毒門的老門主,慶和帝一家,還有你手下那個叫洛星的孩子,都是因為沒有你要的利用價值,才被你這毒手摧殘的吧?就算用罄竹難書來形容你的惡行也隻能說太沒分量了!心狠手辣的變態獨孤非大叔,你老人家好歹也該懺悔懺悔了吧?”
“你以為就憑你這個黃毛小子,就能奈何得了我嗎?”獨孤非的頭往後一揚,用鼻孔對著梅瀟寒,順著那句“老人家”倚老賣老。
“那你看看老夫有沒有資格奈何得了你!”淩老爺子從看台上站了起來,聲如洪鍾,鏗鏘有力。
老爺子們果然熱愛倚老賣老這項活動,見人參與怎麼地也要搭個一腳。可惜獨孤非不買他的帳,丹鳳眼一斜,瞟了老爺子一眼,抬起左手一揮,帶起了一股冰涼的風。
梅瀟寒見勢也抬起右手,運用指力一彈,將指間的細針打了出去。
淩老爺子見勢抽劍,欲擋住獨孤非的細針,不料獨孤非的內力雄厚精湛得超出了他的想像,疾飛的細針竟打穿了他的貫虹劍,直直釘在了他的胸口。而梅瀟寒故意偏發了幾分的細針,此時也釘上了淩老爺子的頸動脈。淩老爺子暴凸的雙眼瞪了兩人一番,立刻陷入了昏迷跌回在剛才坐的八仙椅,他的兩個兒子衝上前來圍著他頓時一陣慘呼。
“梅瀟寒,你倒底是站在那一邊的啊,為什麼也要動手傷了淩盟主?”六大派的各位掌門站起來紛紛指責。
我不動手,淩老爺子就不是“傷”那麼簡單,早就直接壽終正寢了!對麵那第一個動手的家夥你們怎麼不出口罵罵啊?就算柿子要專挑軟的捏,你也要看清對象是柿子還是蘋果吧?
麵對群雄方向錯誤的千夫指,梅瀟寒連冷眼都懶得回了,隻是用看似肆無忌憚的眼光盯牢獨孤非的一舉一動。獨孤非也用著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著他,說道:“台下那些廢物看來不想接受你的好意呢,不如這樣,你跟我合作,我們平分天下,如何?”
“大叔,拜托你不要那麼自以為是好不好?我隻不是想讓人打擾我追還血債而已,跟你合作?切,一頭豬都比你有利用價值,我幹嘛要跟你合作?”梅瀟寒用鄙夷的眼神把獨孤非狠狠地損了一頓。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麼,”獨孤非高舉著手,向比武場四周早已埋伏好的人作了個手勢:“動手!”
從四周的高牆上立刻騰起團團紅紅藍藍的煙。
“彼岸花?”梅瀟寒略皺一下眉。
“彼岸花”,一種用於大麵積殺傷敵人的毒煙。吸進去後,全身立刻會起滿毒皰,癢痛難忍,讓人忍不住伸手去撓,毒皰一破,鮮血噴灑,就像一朵朵盛開的紅花,讓人在瞬間就能失血過多而死!
“變態大叔,配製出這麼多彼岸花,少說也要花上萬兩銀子吧?用來對付在場子裏這種隻能用一些三腳貓功夫傍身的人,是不是太浪費了?”梅瀟寒悠悠然然地環手於胸,一副毫不在意地笑看遠處的“彼岸花”湧向武場,而台下的人驚恐地開始四散逃命。
“能達到目的,付出再高的代價也值得。”獨孤非背著手,等待著花開滿地。
“我在想,要是突然刮來一場大風,不知道你還會不會認為這樣做很值得?”梅瀟寒突然笑得很燦爛。
獨孤非聽完,起先還是得意的臉色瞬間即逝,一言不發,隻是斜著眼警惕地看著梅瀟寒。
梅瀟寒回瞟他一眼,眉毛一挑,把手指放進嘴裏,吹了個響亮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