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晴空,天高雲淡。
慵懶的午後,陽光耀眼,總讓人昏昏欲睡。杭茗堅持在房裏寫完一頁數學試題後,昏昏沉沉地合上了卷子。
今天家裏隻有她一人,平時她會跟著表哥表妹一起去補習班,但早上杭茗有些拉肚子,沒去補習班獨自留在家裏。
快到十二點,杭茗摸摸肚子,有些餓了。拉了一早上肚子,她並有食欲,準備到廚房找些飲料喝喝。
杭茗從有記憶起就住在外婆家,外婆家住的是別墅。
外公外婆都是普通人,之所以住進別墅,是因為她的舅媽。舅媽儲璿是富家千金,嫁到王家後改善了家裏的住房環境。連舅舅王樹也到儲家的公司工作,現在已經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杭茗下樓,走進廚房,拿了一瓶礦泉水。
站定在廚房,仰頭喝水之際,有人走進客廳。聽聲音,杭茗立即知道是誰,是舅舅王樹和舅媽儲璿。
聽到外麵王樹與儲璿緊張激烈的對話,她下意識的躲到邊上,怕被看見。
客廳裏,王樹大發雷霆,指著儲璿的鼻子,斥責道:“是不是我不發現,你永遠不會告訴我!儲璿,你明明告訴我願意嫁給我是因為愛我,你騙我!騙了我十幾年!”
杭茗被王樹的咆哮聲嚇得哆嗦,躲在門後,努力藏得更深。
儲璿泣不成聲,抓緊王樹的衣角,哽咽道:“對不起,阿樹。我承認,當初和你結婚是因為懷了言之,我害怕,我不敢,更不舍。我不願意打掉他,他是我的孩子。對不起……”
王樹嫌惡的甩開她的手,大步走到一邊,掏出一盒煙,取出一隻,含在嘴裏。儲璿拿著打火機走到他旁邊,怯怯地將打火機遞給他,滿眼乞求:“阿樹,我們十三年的婚姻,我早已在這個過程中愛上你,原諒我曾經的欺騙好嗎?”
王樹厭惡的將她的手推開,打火機被狠狠的甩到廚房門邊上。杭茗嚇得臉色慘白,雙手握拳,屏住呼吸,她能清楚的聽到胸腔內不斷跳動的聲音。
王樹往外走,走到門前時轉過身,將含在嘴裏的香煙取下,眼含熱淚,憤憤地大聲道:“為什麼!從言之出生那天起,我疼他愛他!現在呢,他不是我的兒子,他不該姓王!不該叫王言之!”
儲璿哀求:“你才是他的爸爸,阿樹。不管你對我多怨恨,我希望你能對言之像以前一樣,好嗎?這件事,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特別是言之。”
王樹呆立,麵色煞白。
過了許久,他才回答:“他沒有錯,錯的是欺騙我的你和輕易相信你的我。”
說完,他毫無留戀的離開,儲璿追上去,卻被王樹甩開,他吼道:“別跟著我,讓我一個人!”
下午,王言之和王語之兩兄妹回家,言之上樓,敲了敲奶奶臥室的房門,問道:“茗茗,你好些了?”
過了會兒,杭茗拉開房門,看著站在門外高高瘦瘦的王言之,突然想起王樹的那些話,那麼刺耳,那麼響亮。
王言之不是王樹的兒子,所以,他不是和杭茗有血緣關係的表哥。
小小年紀的杭茗就這麼愣住,站在高她一截的王言之麵前。
王言之抬手在杭茗腦袋上輕輕揉了揉她的自然卷長發,聲音溫和:“中午在家吃的什麼?拉肚子不能亂吃東西。”
杭茗腦袋裏一直回響著舅舅的咆哮聲和舅媽哀求顫抖的聲音。她抬起頭,看著比她大兩歲的王言之,鼻子突然發酸,她用手捏了捏,吸吸氣說:“我沒有亂吃,言哥哥。”
王言之笑容可親:“那就好,下樓吃飯吧。”
飯桌上,王語之吐槽道:“杭茗,你今天沒去我上課一點意思都沒有,下次可別吃壞肚子了!”
杭茗低頭:“我以後會注意。”
同桌的儲璿心中一驚,笑著問:“茗茗今天沒去補習嗎?我怎麼不知道。”
王言之解釋:“茗茗今天拉肚子,沒去。”
轟,儲璿臉色慘白。
吃過飯,儲璿找到坐在院子裏發愣的杭茗,拐著彎問:“茗茗啊,舅媽有個朋友說白天來家裏找過我,你看到她了嗎?家裏有沒有人來過?”
杭茗捏著小手,低頭看著腳上的涼鞋,回答:“舅媽,我不舒服一直在睡覺,沒聽到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