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機靈的很,祝泠正和喬惜打的不可開交,遲來的延風也隻顧著和洛畫你儂我儂,她便拉著小九躲的遠遠的,趁著大家都沒注意到他倆,沿著牆根悄無聲息地逃掉了。
“小九你走快些,雖然咱們是狐狸,但我可不想睡在野外,冷死了。”小七拽著小九的胳膊使勁兒往前拉,她手串上的鈴鐺響起來聲音格外清脆。拉了幾步終於沒了力氣,小七撫著胸口喘粗氣,“我娘怎麼把你生出來的,又笨又蠢,居然還長這麼肥,拉都拉不動。”
清涼月色下,紫衣少女的麵容清晰可見,因吹了寒風的緣故染了一層緋紅,足以媲美這世間所有的美好,明亮的讓人挪不開眼睛。要說那月宮仙子也不過如此,人間絕無此殊容。小九沒動,略微低著頭看小七在那邊同他說著什麼,猛然將她攬入懷中,哽咽道:“七姐……你不要離開小九……”眼眶已濕了大半。
小七有些被嚇到了,隨即反應過來,拍了拍小九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嘛,七姐帶你回家,爹爹找不見我們該著急了。”
“如果……你真是他說的,阿顏,怎麼辦?”小九眨巴幾下眼睛總算將眼淚忍住,猶猶豫豫地問道。
小七拿手帕幫他擦了一下,笑道:“你傻不傻,我可是你親姐姐,正正經經從阿娘肚子裏爬出來的,頂多也就是跟他說的那個人長得相似罷了,你這顆榆木腦袋整天都在想什麼啊。”
小九訕訕地笑笑,沒再說話。
岷州城背靠向雲山,翻過向雲山走不了多久就是赤峰。那裏根本沒有人來往,整座山上就住了小七他們一家。小七的爹娘都是修煉幾千年的狐妖,年輕時驅逐了一眾山妖鬼怪,在這赤峰上安家,生了一窩大大小小的狐狸崽子,男男女女加起來總共十六個。但小七她爹娘雖修成人形,卻並不識得幾個字,隻在老大出生時心血來潮下山去凡間的學堂請先生給取了名字,後來孩子多了他們也漸漸疲懶起來,嫌取名字麻煩又難記,便按照年歲大小給他們安排,從老二到小十六,加上有名字的老大,一字排開,整整十六隻狐狸崽子。
這十六個小崽子裏,最不讓人安生的就是小七,自己淘氣不說,還總帶壞弟弟妹妹,哥哥姐姐也管不動她,至於他爹他娘,活的時間長了啥事情都懶得上心。這十六個兄弟姐妹裏,小九同小七感情最好,之前小七淘氣闖禍,好多都是小九幫著瞞下來的,免了小七不少責罵。
小七他們的大哥名字叫做蕭翊,聽說是爹娘那個時候實在閑的無聊,覺得總算生了個孩子應該適當重視一下,才去凡界找教書先生給取的。他一直覺得自己作為家中唯一一個有名字的孩子是與別人不同的,雖然在小七看來大哥跟小九一樣蠢,有名字又怎樣,蕭翊蕭翊,不是跟“小一”同一個讀法嘛。
蕭翊有段時間生病非常嚴重,爹娘沒法子隻能帶他去凡間醫治,呆了月餘光景。回來的時候他容光煥發,繪聲繪色地給弟弟妹妹們講人間的故事,一時間,赤峰上的小狐狸們病了一大半。
當然,他們爹娘不僅沒有管,還將裝病的那些狐狸挨個揪出來揍了一頓。
小七才不會做那麼傻的事情,她直接忽悠了小九一起下山來了。
“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小七這一路同小九講了許多話,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和鈴鐺碰撞的響聲之外,竟一點聲音也聽不見,一個人也沒碰到。就算是夜晚,也不該是這種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