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連數十日,阿楠再未任何收到關於冰原狼和白靈的消息,倒是養成了無事便移步陽台憑欄遠眺的習慣。
一日,紅霞初上,阿楠招來小環同看道:“你看,東南那片地,一直荒廢了那麼久,這次好象被人買了要建園子呢。”
小環笑道:“咱們這處雖然不是最繁華地段,但要買下那麼一塊地,也得費不少銀兩的。金蘭姐姐已經去調查過了,說是一位山西煤商買下來的。”阿楠點點頭:“李護衛到碩放有幾天了?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信鴿回來過一次,說是曹察信道,女兒也深受影響,閨中藏有不少黃老之學,不過放在枕邊翻看最多的還是一本王陽明的《傳習錄》。”小環回道。“陽明先生的《傳習錄》?”阿楠皺眉思量,“陽明先生是安定書院心齋先生的老師,可惜我還沒讀過,書院也進不了,要是經年在,還能向他討教討教。”
“小環我雖然不認得幾個字,但可是知道小姐的畫最好了。”小環豎了個大拇指。“你少拍馬屁,”阿楠笑道,“論畫,蘇州文征明文老先生的畫才是一等的好,我央求經年去討了那麼多次都沒討到一幅,聽說現任蘇州知府去他家都隻能陪著喝粥吃鹹菜呢。前任知府一直沒敢討畫,這次升遷兵部尚書,覺得自己有膽氣討字畫了,還吃了個閉門羹。哈哈。”
“以前在蘇州就聽聞那位文老先生真是位好人,聽說不管誰拿一幅畫讓他鑒定是真是假,他都鑒定為真畫,原因是怕萬一鑒定成假畫,別人費了那麼多錢得知買了假貨會傷心呢。”小環也笑了。
“上次經年來還跟我說起這事,說有人拿偽冒文老的畫作去找文老簽字署名,他也就簽了。哎,你說我要是多畫幾幅,去找他簽他是不是也一樣簽了?然後拿到市場上去賣,可比木梳坊的來錢快著呢。”
“確實啊,文老先生真是個厚道人。不過我看小姐你的畫也不比文老差多少嘛。”
“差得遠呢,簡直是雲泥之別。你就別逗我開心了。”阿楠斂住笑容,“聆兔前日來辭行,說三月初三是王母生辰,地方上有廟會和祭典,她回去幾天幫哥哥賣兔。這樣,你安排幾個姐妹,在她賣兔的旁邊也擺一個展位,不管買不買木梳,都可以免費梳髻,把莧莧也帶過去學學。曹馨悅三月底就要進京選秀,這可是她留在無錫的最後一場熱鬧事了,想必她是不會錯過的。”
“小姐是想讓曹姑娘記住我們木梳坊?我們大可以直接上門拜訪啊,帶上一些梳篦贈送,不就可以了嗎?”小環不解。
“不,”阿楠搖搖頭,“到時候讓李護衛配合我們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聆兔就是那個英雄。”“為什麼是聆兔?金蘭姐姐好象更聰明呢。”“她們都是無錫人,老鄉。而且金蘭是孤兒,聆兔有哥哥留在家鄉,對曹馨悅來說,知根知底還有家人可控製,才更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