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西岐公的大本營,周遭綠蔭遍地,遠處還有方形良田,其間滿是黃橙橙的稻麥。
張濤輕鬆的開著玩笑:“君子之封地,與西岐公相差遠矣!”
李華堂黑著臉:“下住之院,非是洛之封地,乃是司空署之公產!”
張濤嗬然一笑:“餘所說,乃是洛陽外李邑,國人凋敝,田地幹涸,難道不是相差甚遠?”
“你!……”
還未等李華堂發怒,張濤便接著說:“想當年,李烈大人執掌李邑時,國人相望於野,野人尚能足衣足食,可如今,望君子早日重振李氏!”
說完便是一拜,搞得李華堂半點發作不得!
“君子今日竟有閑情來見我將喪之人?”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傳來。
李華堂回頭一看,卻是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內院之中。
西岐公白發蒼蒼,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正端坐在合抱槐樹之下,靜靜的看著李華堂!
李華堂拱手行禮:“見過西岐公!”
收了禮,李華堂卻是輕聲道:“今日非是洛主張前來,而是另有其人,洛不過一導客而已。”
早就知曉這位西岐公對自己三個月的無所事事不滿,所以,也不打算客套寒暄了。
反正,不是老子提出要來的……
他也不想想,人家張濤一開始可沒打算帶著他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主動的……
“哦?”西岐公拖長了聲調,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睛卻不停的打量著張濤,片刻之間,西岐公便微微一笑:“閣下這身真氣有著淩厲殺意,這般真氣我曾見過,如若不錯,便是邵氏良弟子了?”
張濤執手行禮:“西岐公高見!”
西岐公微微一笑,便閉上了眼睛:“餘與邵氏良一麵之緣,並非舊友,你的事,我幫不了你!”
也就是在西岐公話音落下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憑空鑽出兩個穿著黑衣的人。
兩個黑衣人向著院門伸出手,逐客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李華堂不可思議的看著憑空出現的兩個黑衣人,輕聲道:“張子,別人不歡迎,我們就走了吧?”
歡迎?張濤納悶的想著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卻是手握劍柄,向前踏出一步。
閉眼假寐的西岐公此時又開口了:“怎麼?要在我院子中表演邵氏良的絕技麼?三尺寒冬?亦或是拔劍術?”
張濤猛然一驚,這才意識到,這位西岐公隻怕也不簡單啊,怎麼可能是外界傳說的凡夫俗子,分明就是一個修行中人!
想到這裏,張濤收回握劍的手,再次行禮:“若非事關生死,濤不會來叨擾西岐公!”
老頭睜開眼,依然在審視:“所為何事?”
“江山社稷!”張濤鄭重開口。
“這江山,這社稷太平著呢,洛陽有大公子在,王子朝,王子猛便不敢輕動,西岐有孤在,有司空在,天下諸侯,都會安分守己!”西岐公一臉淡然。
張濤搖了搖頭:“隱皇李烈身死的消息,西岐公不知麼?”
“李烈身死?”端坐地麵的西岐公,仿若爆發一般,瞬間站起身來,不可置信的問道。
張濤聲音低沉:“看來西岐公身邊有四宗之人,在亂閣下視聽,餘乃隱皇李烈家臣,隱皇身死,托付我守護君子平安,若君子能順利繼承隱皇,則天下,社稷安穩,若君子不測,江山社稷,還是江山社稷麼?”
李華堂呆呆的看著張濤:“我有不測?有人要殺我???”
張濤點頭:“|李烈大人身死,與天下四宗脫不了幹係,如今四宗皆注視著西岐變化,濤,此來,便是希望得到西岐公的幫助,想盡辦法護送君子到十萬大山,取回隱皇信令,順利繼承隱皇!”
西岐公眼中閃爍著精光:李烈真的死了?難道,真有四宗之人混入?
“我如何相信你所說的一切?”西岐公問道。
“此事,司空大人同樣知曉,隻需於司空對證,西岐公自然便知真假!”
司空?
西岐公內心震顫:幾乎半年沒有與司空有所聯係了,果然有問題,是誰呢?
西岐公猛地看向了身前其中一個黑衣人,還來不及詢問,便見那人拔出了短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李華堂。
老人心肝俱裂,嘶聲:“華堂,逃!”
沒有再稱呼君子,而是以一種長輩稱呼子輩,直接叫他的字,可見,老人心中或許還惦念著當年種種事情。
李華堂隻覺的一股劇烈的風撲麵而來,緊接著,一點寒芒印入他的眼眸之中。
眨眼之間,那寒芒便近在咫尺!
這……這就要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