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李華堂,是天書的第三百零五代守護者。
天書是什麼呢?
仔細說起來,那根本就不是一本書,至少,它不是我上學所用的那種紙質的書籍。
祂的外形跟書籍根本就沒有半點關係,因為你可以看到祂隻是一根繩子,一根打了無數小繩結的繩子,所有的小繩結仿若上古某種遺失的符文一般密密麻麻卻又井然有序的排列在一起。
這讓它的表麵很是光滑的同時又帶著一種神秘的色彩。
隻不過,萬事都有例外,在這根叫天書的繩子上也並不是全都平整的,祂有著九個凸起的地方,也同樣有著九個凹陷下去的地方,其中三個凹陷的地方已經被一種金黃色的東西填滿了。
據我爺爺說,是的,我爺爺是第三百零四代天書守護者。
他說從亙古到現如今,三百零四代守護者也隻是填滿了三個凹陷的地方,但卻並不能把與之對應的三個凸起抹平。
這沒頭沒腦的話,他說到這兒便沒了下文,因為說到這兒,他便駕鶴西去了。
他走得很安詳,可是我卻感到很不安。
因為,在他將這叫做天書的繩子套在我的脖子上之後,我根本就沒辦法將這根繩子給取下來。
我嚐試了無數的方法——刀割割不斷,火燒,估計就是把我自己燒死了,這繩子恐怕也不會有半點變化。
於是,在爺爺下葬之後,我一直在思考他那幾句沒頭沒腦的話,可卻始終沒有半點進展。
此刻,我茫然的伸手抓住了脖子上的繩子,感受著那種非金非木所傳來的冰涼,心中卻是更涼了。
因為,我突然想起,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做同一個夢,一個像連續劇一樣準點播放的夢。
那個夢境也真的就如同一個連續劇一樣的,卻有著畢加索畫作那樣雜亂的無法形容的東西。
但,奇怪的是,盡管我每晚都被這詭異的夢境困擾,可第二天蘇醒過來卻不會有半點疲憊。
依然像是美美的睡了一覺那樣,可以神清氣爽的迎接每一個朝陽。
我累了,倦了,困了,二十歲的我這樣想到,心裏還有著莫名的恐慌。
握住光滑繩子的手漸漸用力,指節都開始發白,我想,我該去查看一下爺爺的遺物,興許,能夠發現一些有用的東西,而那些東西能解除我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困境,盡管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有用的東西是什麼。
隨著“吱呀”一聲響,爺爺房間那破舊的木門被我推開了。
紅通通的夕陽掛在天邊,昏黃卻顯得柔和的陽光灑落進來,老舊的一切擺設仿若在這一瞬間全都活了過來。
我被嚇到了。
這幾天,我始終有點神經質,老是會有不好的聯想,這種不好的聯想就好像半夜看了鬼片之後,總覺得黑暗之中有幽靈鬼怪一樣。
就像現在,我總覺得這破舊的老屋裏麵,很有可能藏著什麼恐怖的東西。
所以,為了安撫我這顆惴惴不安的心,我到正屋把家神位下麵那柄用來鎮邪的古劍取了下來。
古劍上鏽跡斑駁,曾經,我想過把它擦拭幹淨,可爺爺卻不允許,沒有半點商量的不允許。
現在好啦,整個家我說了算,因為整個家也就我一個人。
拿著這長不過五六十公分的古劍,掂了掂,至少有十七八斤重,光是拿著都費勁,何況揮舞起來?
我下意識的認為這柄劍的職能隻有一個——辟邪。
因此當我拿著這古劍時,心裏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再次走進那間籠罩著腐朽氣味的老屋,我迫不及待的對著爺爺遺留下來的一切,翻箱倒櫃、挖地三尺的搜。
環顧四周,木床上麵除了沒有燒給爺爺的被褥之外,再也沒有多餘的東西。
那麼,也就隻能去書架上看看了。
以前,我一直對爺爺的這些手抄線裝的古書感到煩躁,上邊全是繁體。
甚至有那麼一兩本是篆體字。
我不覺得以我的水準能夠完全看明白那些書寫了什麼。
或許,我該抽時間把這些古書全部看一遍,畢竟,爺爺當年就是這麼幹的——而那個時候,他跟我現在一樣,叫做天書守護者。
我伸手在書架上,手指按著書脊一點點的劃過去,順帶著看一下寫在書脊上的書名。
看不懂的書名,我暫時是沒興趣去翻看的,因為書名都不認識的話,內容估計也就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