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木南並沒有瘦多少,隻是臉頰略微有些清減,熟人見慣了都看不出來,但是四萬上一次見木南的臉還是去年,而且木南在四萬心中的印象何等的深刻,所以一些細小的變化,在四萬的眼中,都是那麼的明顯,木南的消瘦和疲態別人也許都看不出來,但是讓四萬看來,甚至有些觸目驚心的感覺。
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
這些觀察還是在木南縱馬飛馳,四萬低著頭掩飾自己,極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的情況下完成的,足可以看得出木南在四萬的心目中占有何等樣的地位,不僅早先於旁人認出了木南,還能在這種情況下偷偷觀察的如此仔細。
“木姐姐平日裏很和氣的啊,怕傷著人,一貫不肯騎快馬,今天怎麼急吼吼的,咦,怎麼隻帶了一個人,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沈琪霜畢竟是女子,較為心細,看著平日裏前呼後應的木南隻是雙人雙騎的飛快奔來,與往日裏大不相同,覺得有些奇怪。
其餘人也都有些疑問,隻有夏西山的臉上顯出了關切的神情。
這時木南到了眾人近前,木南一帶馬,停了下來,看了眾人一眼,對著眾人歉意的笑了笑,對沈琪霜打了個招呼,說道:“霜霜你也來了啊,不好意思了大夥,我來告個罪,今天有些事兒,不能和你們一起去玩了?”
沈琪霜換了保鏢,木南也沒注意到,顯然是有些心不在焉,更別說注意到沈琪霜身後的四萬了,四萬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出什麼事兒了?”夏西山見狀,顧不上說什麼客套話了,直接著急的問,“有啥事兒你跟我們說,我們這些人還有什麼事而幫不了你。”
夏西山這話一點也沒有吹牛。在場的這幾人既有天下第一富的女兒,也有大順首相的兒子,其餘人也是個個背景都不簡單,更何況木鐵風還是軍方第一人,要說起來還沒多少這些人解決不了的問題。
反而是木南見夏西山著急的樣子有些奇怪,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展顏一笑,說道:“你以為我出事兒了啊?”
“嗯!”夏西山重重的點了點頭,接著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兒吧。”
見眾人都疑惑的看著自己,木南抿嘴一笑,說道:“沒事兒,你們想哪裏去了,我爺爺從鎮江大營巡視回來了,我得去接爺爺去。今天不能陪大家玩了。”
夏西山抬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長出口氣道:“嚇死我了,我還當出事兒了呢,原來是老將軍回應天了。”
木南見夏西山仿佛真心關切的樣子,外表雖然沒有流露出什麼來,但內心還是充滿喜悅的。
東方玉見機忙說道:“看把夏大哥著急的,老將軍回來了,你不去迎接一下。”
“對,對。”夏西山馬上反應過來了,“我跟你一起去接老將軍吧。”
眾人一起說道:“對,對,對,大夥兒都去接老將軍。”
東方玉無語的歎了口氣,這幫人啊,啥也不懂,就知道瞎起哄瞎摻和,本來給夏西山創造個機會,都跟著一塊兒添亂,這不是幫倒忙呢嗎,沒一點兒眼力勁兒,好好的事兒都給攪和了。
果然,木南無奈的說道:“你們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還是算了,你們去玩吧,我爺爺哪經得起這麼大的排場。”
夏西山還不死心,道:“你們都別去了,我去就行了。”
木南道:“你也別去了,你去了更麻煩。”
眾人一想還真是這麼個理。這些小輩們雖然在都能玩到一起,沒有什麼隔閡,但是他們的父輩家族在朝廷上卻不都是和睦親密的,甚至有的幹脆就是政敵。木鐵風積極試驗推行的新募兵法,一直以來都在遭受著以夏因明為首的文官集團的激烈反對。
平日裏小輩們在一起玩耍倒也罷了,長輩們不僅不反對還會暗中鼓勵,畢竟沒有永遠的仇人,隻有永遠的利益。但是這要是木南帶著首相之子,沈家之女,以及東方玉等其他權貴子弟親自去迎接從鎮江大營巡視回來的木鐵風,這無形中傳遞給人們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朝廷這下還不得炸了鍋,光統皇帝做夢都得嚇醒了。
四萬落後沈琪霜半個馬身,堅決扮演了一個合格保鏢的角色,但正好能看著木南。自木南來了以後眼睛就一直都沒離開過木南的身影。
四萬能看到木南,木南自然也能看到四萬,尤其是四萬那個頭纏紗布,紗布正中還隱隱滲出血絲的倒黴造型,像極了倭人武士,想不被人看見都難,木南和倭人那是有過節的,木南被人注視慣了,也沒覺的被人盯著看有什麼異樣,倒是看到四萬的時候還特意多看了倆眼。但是也沒露出什麼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