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猛然發覺有些不對勁，一個急刹車，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又來到了女澡堂，還好發現的早，才沒有走進去。
女澡堂和男澡堂離得很遠，除了華園的女眷，就是燒火的火工來這裏。要說自己是來燒火的，四萬連自己都不信，為了避免被人看見自己誤會自己是偷看的，四萬決定還是偷偷溜回去，遠離這個英雄傷心地。
世間的事就是那麼巧，四萬踟躕之際，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小火工，又來偷看啊。”一個少女從澡堂裏走了出來。
這個少女剛洗完澡，頭發簡單的收攏著，濕漉漉的，似乎一攥就能滴出水來。隻一雙眼睛漆黑明亮，讓人無法逼視。正是剛入華園時，向王世維索字的小怡。
四萬又讓鬧個大紅臉，不過今日的四萬亦非易於之輩，害臊歸害臊，但還是機智道：“什麼啊，我今兒來特特的找你玩的。”
“找我就來澡堂子找。”少女掩嘴輕笑道：“你可真逗。”
“我不是不知道你住哪嗎？”四萬應變奇快：“上回我就在這裏碰見的你，我想這回大概還能見到你吧。”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連少女都有些臉紅了。四萬忙道：“上回我不是故意的。”
少女低下了頭，嗔道：“掌嘴，還敢說。”四萬趕緊悻悻的閉上了嘴。
少女上前幾步，一雙點漆雙瞳看住了四萬，輕聲道：“別騙人了，你真的是來找我的嗎？”
四萬和這少女對視，不知怎麼回事，心底生出了一些別樣的感覺，就像這少女的眼睛有魔力似的，讓人不忍離開視線。看著這少女猶如黑寶石的眼睛，四萬竟然生出了一股犯罪的欲望。
“你真是個王八蛋，狗都不日的雜碎。”四萬在心裏暗暗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但四萬還是忍不住說道：“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真是來找你的，你不是說要找我玩嗎。”
“哼。”少女終於移開了視線，讓四萬長出了口氣，“我又不認識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小怡。”四萬脫口而出。
“哎。”少女清脆的應了一聲，掩嘴笑道：“小姨在這兒呢，虧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四萬抹了抹額頭滲出的冷汗，心中一陣鬱悶，瑪德，又被占便宜了。
看的出來，雖然小怡說是要找四萬玩不過是句玩笑話，但是四萬來找小怡玩，不管是真心還是湊巧，小怡也很高興。平日被圈養在華園之中，也接觸不到陌生男子。
“你不忙吧，那你先跟我回去吧，我先回去梳梳頭，再帶你在華園裏轉轉。”小怡一邊走一邊說：“我看你倒是經常來這裏，不過你好像也沒去過多少地方吧。”
“我不忙，沒啥事。”四萬撓撓頭道：“你見過我很多次嗎？我怎麼就記得上次在澡堂碰見過你。”
“討打，你後不許說這事兒了。”小怡作勢要打，隻是手裏端著個木盆騰不出手來，“你們都是老爺的客人，是大老爺，那裏記的我們這些伺候人的下人啊。”
“我也是個伺候人的差事，混飯吃罷了，那裏是什麼大老爺，你見過我這樣的大老爺嗎？”四萬抖了抖自己的衣服，確實像個幹苦力的。見小怡抱著個木盆，盆裏滿滿當當，花花綠綠怪吃力的，忙伸手去接，說道：“抱的什麼啊，我來幫你拿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拿就行了，不過是些衣服。”小怡忙擋住四萬伸向木盆的手，不知怎麼臉有些紅，“你是幹什麼的啊？”
“你猜猜？”四萬也不知道怎麼介紹自己的職業，有心胡編一個吧，一想還是算了。
“我一猜一個準。”小怡笑道：“你不是青幫的弟子就是水師的軍官，我說的對不對？”
“真準嘿。”四萬故作驚訝道：“那你說我到底是那個？”
“我大哥是青幫的，我二哥是水師的，你和他們倆個都有點像。”小怡笑道：“我猜你也是青幫的，他們經常幫老爺送貨，常來這裏。”
官匪一家啊，四萬暗暗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