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娘娘？”半響，四萬緩緩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衣服下擺，悠悠一歎，道：“三燕兒姐，你就沒有喜歡的人嗎。”
三燕兒明顯怔了一下，方強笑道：“還沒有碰上，說不定還在誰他娘肚子裏呆著呢。小四兒，我知道你想什麼。”話音中帶了一絲悲涼的意味，道：“你很清楚，咱們都很清楚，說笑歸說笑，咱們這種人，是不配享有這種事的，這是咱們的命。”
四萬不肯放過，追問道：“要是三燕兒姐你遇上了你喜歡的人會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涼拌。”三燕兒苦笑道：“再說了，什麼樣才叫喜歡，就算真喜歡上了，我還能為他死不成，咱們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事，本來就不是咱們該想的，你要是真想了，也注定沒有好結果，還不如不想。”
“怎麼連想都不能想了。”四萬一臉的倔強，三燕兒的勸告一點兒沒聽進去，道：“我不僅想，我還要做。”
“你太天真了，小四兒。”三燕稍有戚容，道：“你別忘了，咱們是幹什麼的。”
“幹什麼的，不就是殺手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四萬滿不在乎道。
“殺手，哼，殺手，別說你是殺手了，就算你是狀元，你和人家定國將軍家的獨苗能比嗎？”三燕的話中充滿了無奈，“再說了，你聽說過為了保命，可以放棄任務的殺手嗎？你見過除了殺人，還偷東西，搶劫，放火，給人保鏢，給官府護法場，什麼任務都做的殺手嗎？你見過當了十幾年的殺手，連人都沒殺過的殺手嗎？你就從來沒想過嗎？我們麼我們和別的殺手不一樣？”
“當然想過。”四萬不在乎道：“我們沒死，隻不過是先生們舍不得我們死罷了，說實話，殺了多少人了，今天我還是頭一回體驗到死是什麼感覺呢。”
“那你知道為什麼先生們舍不得讓我們死，難道僅僅是為了掙錢嗎，要知道，我們做的一些五花八門的任務裏，有很多是掙不著錢的，別說這個了，咱們都在小樓呆了十幾二十年了，可你知道小樓在那裏嗎？你知道小樓除了先生們，到底誰才是小樓正真的頭嗎？”
“這個問題還真是難住我了，我知道小樓離天京不遠，或許就在天京，但我不知道它具體在那裏，每次那個馬車都能把我繞暈，我也不知道小樓背後的勢力到底是誰。”四萬苦笑道：“可我能想的出來，為什麼先生舍不得我們死，既不是要我們掙錢，也不是對我們有多深的感情，真正的原因隻有一個。”
三燕兒艱澀道：“你也想到了。”
四萬平淡道：“有什麼難的，讓我們做各式各樣的任務不過是想鍛煉我們罷了，現在舍不得讓我們死，那隻能說明…”四萬緩了口氣，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以後會有必死的任務等著我們。”說完手抱著膝蓋，在椅子上輕輕前後搖晃起來，輕鬆的就像不是在說自己一般。
三燕兒一臉心疼的看著四萬，輕聲道：“既然你都明白，那為什麼還要…”
四萬輕鬆道：“放心吧，三燕兒姐，我也就那麼一說，你還不了解我嘛，過完嘴癮就得了，我還真能去幹什麼啊，我不是什麼還沒幹嗎？”語氣又轉沉，道：“我不能害了自己，還可能要害到別人。”
三燕兒擔心道：“正因為我太了解你了，所以才不放心你，你這人不管嘴裏怎麼說，心裏拿定的主意都是不會改的，我一點也不擔心你害別人，我隻怕你被別人害了，你太小，還不知道，其實女人是最會騙人的，女人天生就會做戲，越是漂亮的女人騙人越厲害，就像我們，比你們多學的本事就是騙男人上當，我就怕你不留神陷了進去，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四萬手一揮，不在乎道：“不至於，先生教你們的那一套給我們都說過，什麼是假的，什麼是真心我分的出來。”
三燕兒道：“我就怕你這樣，你這是沒心腸呢還是灑脫，正因為是真心，才能讓你更容易上當。”
四萬牛逼哄哄道：“瞧你說的，好像我一定會在女人身上翻船似得，哪有那麼嚴重。”
“不是最好，我就是害怕，我怕你總覺的無所謂，想試一試。”三燕兒的語氣忽然變得無比悲苦，眼圈也變紅了，看向四萬的目光裏越發充滿了心疼和愛憐，梗咽道：“你太像二餅哥了，我怕你也會像二餅哥那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