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在墓園救了一個叫文政赫的家夥,他——,是個怪人!”
“剛剛在廚房又昏倒了。最近常常會流鼻血,也昏倒了好幾次,還好沒有被發現。李小姐開始來得頻繁了,我想避開,因為她看我的時候,我覺得……她……好像很討厭我……”
“我的病……文政赫和andy知道了……他們說會幫我的忙。我想相信他們,一個人……很害怕……”
“原來,andy就是善皓,我知道樸忠裁心裏一直都牢牢地住著善皓,根深蒂固,我知道那不一定是愛情,但還是很心痛,我……是玩具,是籌碼,還是替代品?哪一個身份都可笑啊。”
“樸忠裁,看著我的時候不要想象成其他人的影子可以嗎?我可以這樣請求你嗎?”
“我累了,真的累了……善皓告訴我的他們的童年壓得我喘不過起來,我想好好地抱抱忠裁,可是很害怕他拒絕……下午我居然和文政赫說起了媽媽,說起了我們的生活,真奇怪,我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文政赫他……是個奇怪的人,他讓我覺得自己被人寵著,感覺很溫暖,像家人一樣……我知道,他喜歡我,可是,我的心裏已經沒有可以空餘的地方了……如果人不知道愛不會愛該多好啊!”
“明天忠裁就要訂婚了,我剛剛整理好明天要用的白玫瑰。手指有些痛,但是很開心,這是我送給他最好的禮物。他訂婚以後我們會更少見麵了吧,嗬嗬,也好,最近因為化療頭發開始掉很多了,吃飯也常常嘔吐,每天都在擔心忠裁會發現,被他知道我一定會很慘吧,居然騙了他這麼久……”
“其實……很想去參加他的訂婚典禮,然後趁著人多的時候可以照張合影,人很多也沒關係,不能挨在一起也沒關係……我怕,有一天太長時間不見麵會忘了他的樣子……”
“不過沒關係,還好我有這張偷偷合成的照片,還給媽媽看過了呢,穿禮服的忠裁好帥啊,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也想成為他那樣的男人……”
“很想帶忠裁去見媽媽……可是他明天就是別人的未來丈夫了,媽媽會不高興的,而且,他……也不會去吧?可以期望是他把握葬在媽媽的身邊嗎?嗬嗬,我又在做夢了……看來我還是隻有文政赫一個人可以去拜托……”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我還是成了別人家庭的多餘者。但是我會離開忠裁的,一定會!我現在隻是想要看著他變得幸福。人要被愛過才會學會愛人的,這也是您告訴我的不是嗎?忠裁他小時候受了太多的苦,我想幫他學會怎麼去愛人,總有一天,他會有心愛的妻子,還有一群圍繞在他身邊的可愛孩子……他會很幸福地生活,像我想象的那樣幸福……”
狹小而寂靜的房間裏,樸忠裁抱著懷裏的日記蜷縮在床上,逐漸模糊的視線裏仿佛出現了賀森單薄的後背,他獨自一個人坐在這張椅子上寫著這些日記,用無聲的文字來述說他內心的痛苦、徘徊、焦慮和恐懼,然後在活生生的現實裏遷就著自己,寵愛著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在他好不容易學會了愛人的時候,他卻失去了那個自己深愛的人?
壓抑的嗚咽聲從蜷縮成一團的身體中傳出來,和著女人低啞淒美的歌聲在小小的空間裏周轉徘徊,找不到出口……
我們的愛情
像你路過的風景
一直在進行
腳步卻從來不會為我而停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
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 …… ……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我從一開始就下定決心
以為自己要的是曾經
卻發現愛一定要有回音
…… …… ……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除了淚在我的臉上任性
原來緣分是用來說明
你突然不愛我這件事情
…… …… ……
CD機裏的音樂周而複始地重複吟唱,樸忠裁如困獸般壓抑隱忍的哭聲隨之持續……
賀森出事後,這是他第一次眼淚。他一直認為他的淚腺早在那些血腥與黑暗的日子裏幹涸枯萎壞死掉了,是賀森在不知不覺中滋潤了它嗎?
不想流眼淚的,不應該流眼淚的。因為哭過之後,他就要麵對永遠失去了賀森的事實。
“賀森啊——,我愛你……我隻愛你啊,申賀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