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漸漸有了知覺，出於意料的，竟是不同以往的柔軟與溫暖感。對了，迷糊中好像看見了文政赫的臉。
慌亂地睜開眼睛，果然，文政赫離自己不到一公尺的俊朗大臉正差異地盯著自己看。
“唔啊，你睜眼睛之前也給個心理準備啊。”雖然他很樂意看見申賀森不同的表情，但絕不是這種讓人心疼的樣子。
“怕被嚇到的話就不要做心虛的事。”依舊是冷淡的揶揄，但卻讓文政赫開心地咧起了嘴角。會這樣損人的申賀森，真好。
沉浸在自我感覺中的文政赫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穿著醫生白袍笑得一臉尷尬的男人，不，確切點說，這是個麵容白皙眼神清澈的大男孩。額頭頂著黑線羞澀地衝著申賀森微笑著，似乎在為文政赫的無厘頭兼花癡般的傻笑感到抱歉。
莫名地，申賀森喜歡這個笑起來有著淺淺酒窩的男孩，沒有深不可測的猜忌，沒有被掠奪的壓迫感，也沒有被窺探的憂慮……那是種很放鬆的感覺，因為他是醫生的緣故嗎？
醫生？！……糟了！再抬眼看向他，那人眼裏卻是了然的坦誠。
“那天看到的報告，果然是你的啊。”沒有漏掉這短短時間內麵前兩人的眼神交流，文政赫開口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眼神太好不一定是件好事。”申賀森低著頭，淡淡的語氣摻雜著一點點的懊惱。在他的計劃中本不想再有人知道這個事實。
“是對你不好呢，還是對我不好？”如果沒有推斷錯誤的話，那人應該還不知道賀森生病的事情，這個認知突然之間讓文政赫有種略占優勢的幻覺。
知道這個文政赫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與他對峙，隻能是說的越多形勢越對自己不利，所以申賀森決定選擇沉默。
觀察細微而且非常聰明的男人。這是男孩對申賀森的初印象。跟在文政赫身邊這麼多年了，很少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看穿文政赫套詞的專長。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現在的情況不是很穩定，是吧？”男孩開口直奔主題，基於醫生的立場，這是他最關心的地方。
詫異地抬起頭，申賀森的眼神證明了男孩的判斷。
“是不是經常感到骨節酸痛，常常會出現發熱的症狀？流鼻血的次數多嗎？”男孩邊說便傾身來到申賀森身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上他的額頭，微涼的觸感讓微熱的賀森感到甚是舒適。
“今天這樣的昏倒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吧？”雖是詢問，卻是很確定的語氣。
“嗯，有過幾次，但是不久就醒過來了。”知道無法在他麵前隱瞞，申賀森決定老實地坦白。其實他現在心裏也是忐忑不安的，他能明顯地感覺到身體在迅速地衰弱著，這個時候他迫切地需要找個人來分擔他的恐懼。如果是這個人，應該可以吧。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願意——”
“我想賀森不會介意的啦，有你和賀森的主治醫生合作，他的病情應該很快就會穩定下來的，是吧？”文政赫突然出聲打斷了男孩的話，在申賀森視線之外的地方輕輕地拉了拉男孩的白袍。
男孩微笑地點點頭，輕輕地拍了拍申賀森的肩膀讓他放心。雖然心裏甚是納悶，但是長年相處累積起來的默契與信任讓他知道，文政赫這麼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