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過黎明破曉前最深的黑暗,初曉如期而至,晨曦透過斑駁的窗欄,爬上了易雲的臉上,宛若母親溫柔的手,撫平了他略微皺起的眉間,也照亮了這一方天地!
窗外枝頭上的鳥兒,用歡快輕靈的歌聲叫醒了這山上的一草一木,當然還有貪睡的人們。易雲是昨日太過勞累了,所以這一覺睡的是十分香甜的,所以這鳥兒的鳴叫在此時此刻的他看來,完全是是十惡不赦的噪音,於是拿過枕頭蒙住頭捂住耳朵想繼續睡。效果還不錯,他就這樣又安然睡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外麵的鳥鳴聲忽地不再婉轉低吟,而是變得有些高亢和急促,不同音色的,不同響度的鳥鳴聲此起彼伏,仿若是在互相拉歌一般,好不熱鬧!好似在給易雲說,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睡你XX,起來和我們一起嗨!
“這些扁毛畜生,真是夠了,得,小爺我起來還不行嗎?”。他本不欲穿昨日老道送來的衣物的,不是因為這衣物的物料不好,剪裁沒水準,而是因為他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但是,拿起自己的衣物一看,東爛一塊,西破一個洞,下麵還有線狀、條狀的“尾巴”,整個一個華麗的乞丐裝,更讓他忍受不了的是,上麵還有血跡和各種汙漬。
“哎,罷了,凡事都有個第一次不是,小爺我忍了”。
換過了昨日老道送與的衣物,易雲推開房門,走出去,放眼望氣,薄霧籠罩下的一草一木,朦朦朧朧,隱隱約約,不甚清晰,飄渺似仙境。不時有幾隻鳥兒劃破薄霧,振翅高飛,帶落幾片泛黃的枝葉飄然而落,在天空自由自在的飛翔。讓人也忍不住化身成一隻拔地而飛的鳥兒,逆著風兒,飛到想要飛到的地方。
青色的炊煙嫋嫋升起,山風吹過,有一股純純的五穀飯香傳來,暖心又暖胃,循著飯香而走,易雲來到了一個小木房子前。忽地看見,一個熟悉嬌小的身影在裏麵忙忙碌碌的,揉了揉眼睛,證明自己確實沒看錯,心裏頓覺詫異。這千金小姐,幾時會自己下廚做飯了。
易雲當然不知道,夏婷之所以會做飯,是因為他一次偶然說過,比起會刺繡的女子,他更喜歡會做飯的女子,因為,飯裏會有家的味道,而刺繡裏沒有!
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有條不紊地在那一方天地大展宏圖,竟生出了以前沒有過的情感,若是,我和雲妹妹就在這裏,就這樣簡簡單單地生活下去,是不是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嘿,想什麼呢,雲妹妹那麼喜歡熱鬧的人兒,在這種地方怎麼能呆的住呢,再說我還有自己的大誌未能施展呢。隻是易雲不知道的是,多年以後,他和她最奢望的事情竟然都是回到這裏過上這樣簡單的日子。如若他現在說了那句話,以後也不會有那麼多難掩的羈絆了吧。
你不說,她能懂,那是最美好的,但是那是可以遇不可求的,很多時候,你不說,她就真的不知道,即便她可能和你想的是一樣的!最該說出口的年紀,卻奢望對方能用心體會到自己的心意,不錯過又能會是什麼呢?
多年以後,夏婷曾讓易雲放下身上背負的重任,跟自己去浪跡天涯。但是易雲的回答是:“時至今日,泱泱大世,離我不行”。但是如果一開始你就沒有走進去呢,你隻是簡簡單單地你呢,你隻是鍾離山上一個喜歡吃我做飯的少年呢?可惜沒有如果!
“咦,雲哥哥,你起來了呀,稍等一會喔,飯馬上就好了”。一轉頭,看到在背後帶著一臉笑意靜靜看著自己的易雲,夏婷心裏甚是甜蜜。她是那種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加上昨天晚上,她也自己去盡自己的最大的努力去嚐試了,她就沒有再把失落的情緒寫在臉上,反而是一早起來,想著給易雲做頓合胃口的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