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掉一份工作容易,再找一份,卻很難。跡夏找了半天,累得筋疲力盡,卻找不到一份合適她的。很快又是星期一了,有好幾門課,跡夏累得慌,便沒有回其冉的小屋,而是呆在宿舍裏麵。回了宿舍,她倒頭就睡,一直到第二天七點她才醒了過來。還是被電話的鈴聲吵醒的。
跡夏打了車去醫院,護士告訴她,陶蔚汮的情況有些惡化了,可能要動手術,可是陶蔚汮不願意,大鬧了一場,非要讓她來醫院一趟。護士呢理所當然地將她當成了他的女朋友,還責備她丟下男朋友一個人在醫院,該說的,不該說的,護士全說了。跡夏驚訝她會這樣說,但是她隻笑不答,她覺得沒有必要解釋什麼,等陶蔚汮的病好了,他一定是要回美國的,他們能不能再見麵還是個問題,她與姑姑一家都不算太親。
陶蔚汮躺在病床上,死一般的寂靜。跡夏走到床前,緩緩坐下,他比兩天前瘦了一些,護士說他已經兩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鐵打的也受不了,何況是一個病人呢。
這個人,真的沒有事吧?
跡夏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可是他這個樣子,她忍不住會擔心。不由地歎了一口氣。
聲音並不大,可是,陶蔚汮聽得一清二楚,他沒有睡著,應該說,根本誰不著。他微微睜開閉著的雙眼,盯著她。這狠心的丫頭,兩天不來看他了。她就是這麼對待她的表哥的?他蹙眉,這個身份在她這裏似乎不太好用。他微微有些後悔,用了這個頭銜。
“醒了?還沒餓死呢?”跡夏嘲諷了一句,他哪裏像個有事的人,肯定是聯合護士一起騙她的。
“你不給帶點吃的?”陶蔚汮早就餓了。可是她分明什麼吃的也沒有帶,有些失望了。跡夏沒有說話,她站了起來,準備出去。
“你去哪裏?”陶蔚汮翻身坐了起來,有點兒茫然地看著她。那感覺倒是像極了迷路的孩子,讓跡夏頓生愛憐知心。
“找吃的。”她沒好氣地說,“你真想餓死?”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去了。
陶蔚汮又躺下來,這下他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沉。可是,等他醒來,她還是沒有回來。他於是爬了起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原來等一個人,是一件這麼煎熬的事,他從來沒有等過別人,從來都是別人等他的。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聽到門有輕微的響聲,他迅速地翻上床,規規矩矩地躺下,卻一不小心動了傷口,全身都開始疼痛起來。跡夏進來時,他正咬著牙忍住痛。但聰慧如她,一下子就發現了端倪,冷靜地幫他查看了傷口,他的傷口正在滲著血。跡夏皺了皺眉頭,忙按了鈴,叫了醫生來。
醫生給陶蔚汮做了檢查,還好沒有影響心髒,不然又是一場大麻煩。醫生交代陶蔚汮不能做激烈的運動。醫生瞧了跡夏幾眼,那眼神,似乎陶蔚汮受傷是因她而起的。
跡夏雖然不在意這些,但是她還是有些怨恨。“吃吧。”她說。端了一碗雞湯到他的麵前,她的聲音冷冷的。
他楞了一會兒,接過了,雙手微微有些顫抖。握著勺子的右手明顯地有些吃力。
跡夏覺得自己做錯了,不應該讓他自己喝的,等下他的關節觸動了傷口,醫生又該怪她了。可是,他那麼大一個人了,還要她為喂啊,雖然他是她表哥,可是,他們一點也不熟。
陶蔚汮的手抖了好幾下,還是沒有能夠喝下一口湯。跡夏在一旁看得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