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玨曉帶著一百個不放心上了飛機,上飛機前對車濤千叮萬囑,說:“你幫我盯好霍銘樺,看看他都幹什麼。”
車濤苦笑,說:“我怎麼敢。”
秦玨曉說:“那你盯著元東啊,反正霍銘樺去哪兒都少不了元東,至少也會讓元東知道。”
考察團的第一站是慕尼黑,到那兒的時候是清晨,第一天就用來調整時差和自由活動了。
秦玨曉一到了酒店就給霍銘樺打電話。霍銘樺那邊正是深夜,也就等著這個電話就要睡了。
霍銘樺問:“路上還好吧。”
秦玨曉說:“我機票定的晚,沒和他們在一塊兒,樂得清靜。”
霍銘樺心想秦玨曉這個躲懶的毛病是無論如何去不了的了,笑著說,“你要沒什麼事兒就去找銘榛讓他帶你玩玩兒吧。”
秦玨曉說:“正打算呢,飛機上睡了一路,現在正好也不困。”
霍銘樺說:“那好,我要睡了。”
聽著要掛斷電話,秦玨曉趕忙叫了聲,“銘樺。”
霍銘樺“嗯?”了一聲以為他有什麼事兒,秦玨曉卻隻是在那頭兒豎著耳朵聽動靜兒,感覺霍銘樺應該是一個人在家裏呢才嗬嗬一笑,說:“沒事兒,晚安。”
霍銘榛畢業後就在慕尼黑的一所大學裏教素描,秦玨曉聽說他上午有課,便踩著下課的尾巴去學校找他。
看著一群學生圍著霍銘榛,挨個把自己的課堂作業送過去,霍銘榛便每一個都仔細地給出評價,有時還在學生的本子上勾幾筆,引來一些學生的驚呼。雖然秦玨曉聽不懂德語,但是學生們很仰慕他,看得出來。
等霍銘榛忙活完了和秦玨曉一起走出教室,秦玨曉才羨慕地說:“你這樣兒,真好。”
霍銘榛問:“什麼好?當老師好?”
秦玨曉說:“是啊,每天都是和學生在一起,還是藝術專業,多好。反正比我成天對著那些個報告報表的好。”
霍銘榛笑了,說:“曉曉,你還是沒變啊。”
兩人去學校餐廳吃午飯,霍銘榛問:“前一陣子你和我哥是不是鬧別扭呢?”
秦玨曉愣了愣,說:“他都和你說了?”
霍銘榛說:“哪能,你知道他,有事兒也是自己悶著。他那非人類的自製力隻有遇到和你有關的事情才會失控,我前一陣兒給他打電話總是被罵,心想應該就是你倆鬧矛盾了。要不是前兩天他給我打電話說你要過來,我還不敢和他聯係呢。”
秦玨曉歪著腦袋,想象不出霍銘樺失控的樣子,更想象不出來他因為自己失控的樣子,從來,他都是冷靜自持的,就像霍銘榛說的,非人類的自製力。看霍銘榛笑眯眯地看著他,秦玨曉低頭看著自己的餐盤,說:“因為我做錯了事情。”
霍銘榛說:“這不都過去了麼。好了,不提這個了。一會兒我們去幼兒園吧,那兩個活寶昨晚聽說你要來興奮到半夜才睡呢。”
秦玨曉一想到霍銘榛家那對龍鳳胎,立馬樂了,吃完飯就催著霍銘榛趕快去幼兒園。
倆孩子剛吃完飯,穿著一藍一粉的小棉襖朝蹲在地上的秦玨曉撲過來,摟著他的脖子在他的兩頰吧嗒一口,小丫頭朝他伸手,說:“曉曉哥,我們的禮物呢?”
秦玨曉說:“我說呢,還以為是惦記我,原來是惦記我的禮物。”說著從隨身的背包裏掏出兩個毛絨玩偶,喜羊羊遞給小小子,美羊羊遞給小丫頭。
小丫頭把喜羊羊從哥哥手裏搶過來又把美羊羊塞過去,說:“我要喜羊羊,喜洋洋長得帥。”
小小子也摟著美羊羊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說:“我喜歡美羊羊,美羊羊最漂亮。”
秦玨曉扭頭看霍銘榛,說:“你們德國這什麼教育,看把孩子教的,以貌取羊。”
秦玨曉每天下午都抽個時間,趕在霍銘樺睡覺之前給他打電話,前兩天霍銘樺還問“大下午的你都沒事兒嗎?”,後麵聽出他這是在“查崗”,便由他去了,天南海北地和他扯兩句,偶爾會突然安靜下來,霍銘樺知道他正豎著耳朵聽動靜兒呢,便也勾著唇角不出聲兒,有時聽著那頭兒的呼吸聲,忍不住就有些心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