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
還記得瑾宇初一的時候,也是喜歡穿白襯衣的。
那時的他每天上課都把頭埋在桌子上寫小說,班主任特別的討厭他。總是罰他站著上課,或者到操場去跑步。
一跑就是十圈。
那時候,他的襯衣總是髒兮兮的,就像從來沒有洗幹淨過一樣。
可是我總覺得那時候的他特別的開心,有著很簡單很直接的微笑.和認真的眼睛.
那雙眼睛會閃光。
他曾為雨佳寫過一篇隱喻的文章,三千多字,詳細近乎苛刻的描寫。
那時候我們都還是青春的憂鬱,瑾宇寫的東西尤甚,比較媚俗。
可是我看完後,絲絲感動。
很久以前和很久之後,才有這樣的感動。
文字中的真情,令人難忘。
隻是他和雨佳分手後,這一切便完全變了樣。
高中三年,他身邊的女朋友走馬觀花似的換,他的表情一天天沉重而陰鬱,我知道他一直在追尋愛情的路上奔波,可是到後來似乎什麼也沒有追尋到。
直到後來他和我說起一個叫芯苒的女子,我才再次看見他一如當年般的表情,還有那雙閃亮的眼睛。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他們還是分手了,而在他告訴我這個消息之後,我便再沒有看見他開心的笑過了。
畢業的時候,他如願以償的考出了能夠去複旦的成績,可是最終卻選擇了軍校。
臨走之前,我去他家跟他道別,他抱著一個大大的金豬儲錢罐對我說:“等我把它裝滿了,我就回來娶芯苒。”
他那一刻的幸福,我甚至在蔣雨佳身上也沒有見它顯露過。
加菲:
聽說在林澤的照顧下,夏米已經出院了。
隻是,對以前的事情都記不住了。
我想,有這麼一個愛著她的人在她身邊,她最終會是幸福的吧。
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夏米,可是看見芯苒和瑾宇在一起那樣簡單的幸福之後,我真的覺得她們挺配的。
因為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從沒有吵過架,從來沒有。
王芯苒曾經跟我說,她很小很小的時候,讀過三個一年級。第一次是太小了,讀著讀著就被班主任送回去了。第二次不會拚拚音,所以又被送回去了。
她說,她讀過三個一年級,所以不是很笨的人。
因為我們隻讀過一個。
她就是如此可愛的一個女孩子。
她說,她對愛情沒有什麼奢求,隻是希望它簡簡單單,快快樂樂,這樣就好。
可是最終還是沒有。
雖然她看起來是個天真開朗的女孩子,可是她卻不常說自己的心事,很多事她都深深的埋在了心裏麵。
比如瑾宇的離開。
這件事,她傷心了很久很久。
可是她從來就沒有在大家麵前說過什麼,她還是一如以往般和大家一起玩一起笑,和我們一起啃蘋果,比誰咬得更大口些,隻是從此之後,她的眼睛再也不閃了。
那天她站在羽毛球場,望著漫天紛落的雪花,她終於還是忍不住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哭,雪就那麼一片一片的鋪落在她的頭發上,把她染成了白色。
她心中的愛情,也隨著那些淚水和雪花留在了記憶中,再也找不回來了。
後來我有問過她和瑾宇的事情,她隻是輕描淡寫的帶過。
可是我還是看見她說話的時候,很憂傷很複雜的眼神,讓我難受得不願再問下去。
也許大家都不提,再不開心也會逐漸忘掉吧。
葉子:
那天拿通知書的時候,我們回到學校。芯苒還專程為瑾宇帶了一塊Fresh house的蛋糕,還讓我稱他不注意,放到他的座位上去。
這是我這一生幹的最偷偷摸摸的一件事情。
後來走的時候,我們穿過教學樓一樓的走廊,卻突然漫天飄下了無數的紙蜻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