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鮫族,就不免要大費一番唇舌了。
遠古時候,南海就有了鮫人,魚尾人身。他們能生產入水不濕的鮫綃,而哭泣的時候,眼淚還會化為珍珠。鮫人壽命有限,一般隻能活到七十歲。因為隻有每年**月才能受孕,所以幼嬰也多統一生於二月。但海中天敵甚多,小鮫人成活率差,因此種族繁衍速度甚至遜於人類,數量極少。這一族,非鬼、非魔亦非仙,介於人和妖之間。也就是人類傳說中的人妖。
總的來說呢,這一族,是相當中立的一族,魔界、神界兩方都不得罪,本上仙覺得他們很是奸詐。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早就聽說鮫人裏不論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長得都很俊俏,有種妖異的美,當然,我認為這從另一方麵來講,間接助長了斷袖的盛行。
饒是我有心理準備,但乍一見麵前這鮫人,還是被其美色所驚住。果然美得有夠妖異,隻是有些雌雄難辨了……我很費神地研究了半天,無果。
十一和土地更是張著嘴巴呆呆地盯著人家看,眼睛眨也不眨。
那鮫人輕輕咳嗽一聲,我們終於統統回過神來。
於是我擺足了上仙的架子,提高聲調對眼前的美貌鮫人說:“隻要把靈珠交出來,本上仙這回就饒了你。”
許是真給我這上仙麵子,鮫人這時候又歉意十足:“上仙大人,不是我不願意歸還,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希望上仙能將這靈珠借我一用。”
廢話,珠子都在你手上,還跟我談借?換句話來說這也就是不願意歸還了?“我認為,做人要厚道,作為人妖就更要厚道。這靈珠也不是你的,你怎麼就能說拿走便拿走呢?即使你有難言之隱也應當說清楚,我們神仙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但你竟還出手將我們土地哥哥傷了,就是我土地哥哥同意,我也不能同意。這是作為一個上仙的原則問題。”我振振有辭道。
那鮫人明顯一愣,道:“可是我並沒有傷他啊?”
我轉眼看向土地,土地白了一張臉呐呐道:“我確實沒有受傷,不知道上仙大人為何會認為我受了傷?”
“你一回來便慘白了一張臉搖搖欲墜,難道不是受傷?”我納悶。
“啊……那個、這個……小仙、小仙其實是見了他的美貌才會如此失儀的……請上仙見諒……”土地又偷偷瞧了眼對麵的鮫人,最後在我寒冰樣的眼光裏瑟縮地低下頭,聲音漸小。
我掩飾性地咳嗽兩聲,看著鮫人陪笑道:“真是見笑了。不知……閣下要這靈珠究竟何用,若真是緊急之事,我倒是可以考慮借給你。”
那鮫人本來嘴角帶笑,此時聽我一問,又滿目擔憂地道:“上仙有所不知,家中老母一個月前被南海的妖獸所傷,如今隻憑千年珍珠吊著一口氣,命在旦夕。因聽說西王母有靈珠凝碧可以續命,在下原本是打算親上昆侖虛找王母借來一用,誰料想途中竟無意間撿到凝碧珠,一時救母心切,這才拿了來。望上仙成全。”言罷竟對著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正自感歎他家老母命硬,僅憑一顆千年珍珠竟吊了長達一個月的命,不妨他來這一下,一時間心裏有些震動,歎了一口氣,方道:“也罷,那珠子你便拿去救母吧。”
十一卻尚有猶疑:“且慢,小宓,我覺得此事還是要先報知王母再作定奪。”
凝碧珠整個神界隻有兩顆,一顆在西王母這裏,另一顆便在天帝那處。十一這麼說,不就是怕珠子要不回來麼,我還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以為我跟他一樣笨。這鮫人說是救母便真的是救母了?若是為了別的什麼事生了禍害,就是十個我也不夠拿去交代的。我白了他一眼,神色淡然:“這點事用不著煩擾王母,我決定也是一樣的。”權力該下放的時候就要信任地下放給得力手下。
那鮫人滿麵欣喜得正要道謝,卻被我攔住:“先別忙謝,我還有一個條件,你若答應了我方可借你。”
那鮫人略微錯愕,道:“上仙請說。”
“我們跟著你一起去,等你救完母親再一並拿回珠子。怎樣?”
“……如此,便勞煩上仙跟我走一趟了。”那鮫人略一猶豫,竟答應下來。
想來此中應當不會有詐,鮫人雖與仙界、魔界都有來往,卻也一向保持中立、和平相處,這正是因為他們兩方都不敢得罪。我在心裏略微思量一番,便有了決定。看了眼正癡癡地望著那鮫人的土地說道:“怎麼你還不走?難不成想跟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