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耗子都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耗子問秦菲老潘到底怎麼了,結果她隻撂下一句“你們回去後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一夜無話,眾人睡的都很舒服,第二天一大早孫寧富派來接我們的人便到了,吃過早飯後簡單一收拾,就坐上了開往西安的汽車。
回去的路上幾人都很輕鬆,尤其是秦菲,路上說說笑笑,嚷嚷著這次就讓她爸爸看看她也能做成一件事,時不時還對龍曉拋個媚眼。我和劉靜都覺得好笑,這小姑娘明顯還沒熟,不過有龍曉這個沉穩、機警的男朋友也算是性格互補。
到了西安,汽車直接開到孫寧富的別墅,老遠我就看到一個身穿褲衩,腳蹬人字拖,羅圈腿兔子牙,賊眉鼠眼的老頭伸著脖子往這邊張望。見我們從車上下來,他兩步竄到秦菲麵前,雙手抓著她的肩膀,一邊搖晃一邊激動的說:“寶貝閨女,你可回來了,你不在的這幾天,可把老爸想死了!”
秦菲看我們幾個都在旁邊憋著笑,也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趕緊甩開孫寧富的胳膊,埋怨幾句:“哎呀,人家都多大了,別在把我當小孩子了,你看我們把山鬼捉回來了!”
聽了這話,孫寧富也被這種傳說裏的動物吸引,趕緊轉到車後麵去瞧,一瞅之下,也被山鬼青麵獠牙的形象下了一大跳,不過他畢竟也是半輩子爭強鬥狠之流,見過大風大浪的場麵,立馬鎮定了下來,轉身對我們豎起了大拇指:“哎呀果然英雄出少年,後生可畏啊,老夫佩服佩服!”
我和耗子聽了他的話都不由的打了個冷戰,怎麼感覺這大叔說話的感覺和之前不太一樣?還不等回過神來,孫寧富又說:“你們幾個先進去休息一下,我要去中北見潘爺,晚上會來咱再細說。”
秦菲聽到這裏突然對我和耗子說:“你們不是想老潘了嗎?正好跟我爸一起去。”我們吃了一驚,老潘,潘爺?想要細問她,幾人已經在管家的帶領下進了別墅,我們隻好也隨孫寧富鑽進了車裏。
來到中北古玩市場,耗子率先衝下汽車,直撲育才古舊家居,結果剛進古玩城沒幾步便呆在了當場,隻見原來地處角落的育才店麵現在竟然連成了片,占據了整個古玩城差不多五分之一的麵積,名字也換成了育才古玩,看來不止經營舊家具了。
門麵全都經過統一裝飾,清一色的胡桃木紋家具,八仙桌、太師椅,點綴著櫃台上身穿長袍馬褂的夥計,整個氣象顯得古色古香,真給人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原先門可羅雀的場景變成了門庭若市,裏麵忙著淘寶,顧著買賣的客人人頭攢動,夥計們穿桌過椅,忙得滿頭大汗;師傅們則聚精會神,專注著放大鏡下的家什。
我上前拍拍耗子的肩膀讓他別愣著,進去問問。隻見他大步買入前麵的鋪子內,扒拉開兩個正捧著一個舊時食盒狀的籃子仔細觀瞧的客人,對櫃台後的一個服務員問道:“哎,潘援朝在不在這?”
那夥計本來正在和兩個客人談生意,被耗子突然打斷顯然有些不太高興,抬眼看了一下耗子,看樣子既不像來買東西也不像來賣東西,頓時變的愛理不理,丟下句:“誰是潘援朝?我不認識。”說完轉身就想往後台走。
耗子平白受了癟,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正要發作,旁邊一個正在低頭看竹器的老頭卻突然停下手中的營生,抬起頭來,瞅了兩眼耗子說:“你找潘爺是有什麼事嗎?”
我和耗子徹底震驚了,難道老潘現在這麼有勢力?怎麼每個人都叫他潘爺?正巧孫寧富也從後麵趕了上來,看竹器的老頭看到他立馬變得笑容可掬,連聲問道:“孫老大,您又是來找潘爺的嗎?正巧他現在不在,去浮雲閣捏腳了……”
我們興衝衝的來到浮雲閣,問了大堂經理老潘的房間,剛轉上樓就聽到走廊盡頭一間雕花木棱,遮擋粉紅窗簾的房間裏傳來“哎、哎、哎”的呻吟聲,不時還夾雜著“嘿嘿”的傻笑,聽那聲就知道是老潘那狗日的。
耗子二話不說,上去一腳就踹開了房門,裏麵一肥一瘦倆老頭兒正躺在躺椅上,身下各坐了一個年輕小姑娘正捧他們的臭腳在用力捏拿。
裏麵那倆老頭被突然闖入的我們嚇了一大跳,瘦子顫顫巍巍站起來,也不知道看沒看清我們,將手一擺,張口就說:“三位好漢且慢,俗話道‘關雲長掛印封金辭魏帝——來去明白’!不知今日我二人怎麼得罪……咦,賢弟?!怎麼是你們?”
這時我也終於看清,原來這個瘦子老頭竟然是七佛溝村的陳守仁!依然留著那撮山羊胡,隻不過頭頂上的氈帽不見了,露出了精光油亮的光頭,旁邊那個還躺在椅子上的大腹便便的則正是老潘,正也笑眯眯的瞅著我們,這一個多月明顯肥胖了很多,肚子大了三圈,人也白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