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序(1 / 1)

且題詩雲:

自古江南清麗地,何人敢言無異聞?

百裏晴川怒如晝,千波煙雨幽冥生。

一肩向行不事悔,踏遍阡陌古今愁。

世事真人藏玄虛,浮生命理現乾坤。

楔子

正如蘇木所言:命運就是一張縱橫交織的網,因而你永遠不知道它的下一個結點會在哪裏。於是生活的道路,就在未知的迷霧中開始了。

1960年,蘇木出生在浙北林鎮一個沒落的商人家庭。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事變化無常之理,對於生意人而言,體現或許尤甚。蘇木在家中那幾年,雖然了解不多,但也從父親蘇均白口中得知,蘇家在祖輩幾代,都是依靠湖絲發家致富,最鼎盛的時期直可謂“玉盤珍饈萬車載,且教席座九字眉。”然而時運不濟,命途弄人,蘇家到了爺爺蘇興國那輩,竟遭遇了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致使這個一腔熱血的男子漢,最終沒能光門耀祖,反而落得半世倉皇,剛至中年便匆匆撒手人寰。

戲劇的是,蘇均白雖為興國長子,然而性格卻大相徑庭,平日裏話少得可憐,是個十足的悶油瓶兒。原本依靠祖上留下來的家底及收藏,大的不說,開間普通的古董店之類,也算不得多大的麻煩。可均白偏偏就不幹,硬生生地把這些東西全部封存在以前的舊樓裏,自己則是埋頭學文書,雖說在林鎮混得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可要論資本,當然還及不上興國受挫那時的一根指頭。

當然,人各有誌,誌各有命,當年位居四象、八牛、七十二條金狗之一的蘇家,雖已然不複存在,可生活,也總算平穩安定了下來,再沒有曾經的風雨浮沉。

對於蘇木而言,家庭的印象是模糊而帶苦味的,因為就在他剛出生後不久,便被送到了鄉下沈媽家撫養。這樣的事情,其實本身並不奇怪,可怪就怪在,當時的母親並沒有斷奶,也沒生任何疾病,隻是蘇木偶然從他人口中得知,自己從小眼神怪異,行為奇特,母親認為生了個怪胎,這才和煙酒不離的均白大吵一架,繼而做出了這樣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或許真的事出有因,或許隻是家庭環境使然,蘇木到了沈媽家後,卻很受夫婦倆歡迎。沈媽是地地道道的莊稼人,為人樸實善良,他見這鎮裏小孩靜如寒鐵,動如脫兔,於是又給他取了個鐵兔的小名。就這樣,蘇木在農村一點一點長大,漸漸也懂起事情來。可是蘇木母親卻仍沒有將孩子接回來的意思,於是蘇木就一直在沈媽家住著,雖然日子清苦,但總算過得寧靜融洽。

蘇木在農村,自然能見到不少新鮮事,這個暫且不談,單說這這水鄉林鎮,有一條河流經,名叫恒通河,當地人習慣稱作大港。也正如其名,此河常年風調雨順,也鮮有堵塞淤積的情況發生,倒真是當地居民的福分。林鎮,包括主鎮和幾個農村,其實都是靠著這恒通河與外界進行物資交流,什麼時候不通了可真是連遭殃都沒得形容。可在蘇木六歲那年,原本平靜的林鎮卻出了件不小的怪事。

蘇木雖在林鎮所屬的農村生活,但對這件事的了解卻多半源於耳聞,他也許永遠不會想到,這件看似道聽途說而與自己毫無瓜葛的事情,竟然會改變自己今後的人生經曆。

有一句話算是說著了:逃得過差錯,卻不一定逃得過陰差陽錯。故事,還得先從那場洪水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