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淺煙在一旁小聲喊道，“姐。”
莫旼旼安撫似的一笑，不著痕跡的拉過她的手伸出去。
時光的膠片重疊反複，恍惚過後，顧清西猛然回神，機械地笑著握手，問好。
至始至終未看莫旼旼身邊人一眼，與其說是未看，不如說是不敢看。
窺視了一眼握著的手，纖細長指，骨節分明，青筋畢露，粉嫩柔軟，再一抬頭。
莫淺煙微笑著抽回手。
這淺淺一笑晃了顧清西的眼。
長長的睫毛在迷離燈光下婉柔撲閃，一如當初。
好像又回到了他們之前那段美好溫柔的歲月之中。
其實轉身的一瞬間就注意到了莫淺煙，白裙長發，柔軟黑絲似水如泄垂直而下，又如綢緞亮澤如新，笑容溫婉，眉清目秀，淡唇淺抿。
一年前，她若是水中含苞待放的荷花，現在她就是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隻一眼，顧清西再不敢起眼。
這一年的委屈難過，擔驚受怕，都在這一眼幻化成水，漫過心際。
那日看到一年未亮的莫家大宅亮起了淡黃的光亮時，心中便有預感。
隻是他依舊在等，在等那個人親自出現在他麵前。
自那日之後，想過很多遇見的場麵，或是撲在他懷裏嚶嚶而泣，或是絕情而立淡然處之。
她依舊未變，一顰一笑，未透露出一絲情緒，款款而來。
大廳裏想起華爾茲舞曲，喁喁細語的人們兩兩成對，漫步輕舞。
顧北辰彎腰屈膝，一手背後，一手前伸，莫旼旼毫無保留抬起纖纖玉手。
顧北辰手一抬將她挽回一個花式。
旁邊的人即時讓開。
轉圈的時候，莫淺煙向後一掃，顧伯南背影孤獨，似是一棵樹，走向角落的沙發，欣然落座。
那一刻，她竟覺得他是那麼的孤寂落寞，無邊黑暗襯得他眸內星光如閃，莫旼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他，這樣的人眼裏怎麼可能有光亮？
“你弟弟還真是很有個性啊。”莫旼旼一挑眉，顧北辰攜她轉了半圈，看向把玩著酒杯的顧伯南。
“他習慣了獨來獨往。”
旋律流轉的時候，顧清西一手攔住莫淺煙的腰身，又細了一圈，似是一手可握住，隻能輕觸，怕是重一絲便能傷了這細皮嫩肉。
莫淺煙不太習慣跳舞，隻得配合顧清西百出的花樣，握緊他的手緊跟他的步伐，把身心都交給他，隨著他掂轉腳尖如行雲流水變幻萬千。
“你跳得很好。”顧清西毫不吝嗇讚美之言。
一絲低語如喃的聲線飄入他耳朵，“是你帶的好，西西。”
前麵幾個字並未放在心上，隻兩個字“西西”在他腦中盤旋。
多久沒聽到這兩個字了。
再次入耳還是那樣動聽，似是最華美的樂章。
顧清西不再說話，帶她旋轉飛舞，盡情沉醉於舞曲中。
一曲終必，在將盡未盡的餘樂中放開她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