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是一個道士,四十七歲的年齡,一米七五的個子,說高也不高,說矮也不矮。頭發烏黑粗糙。經常穿一件白色上衣,扣子永遠都不扣上。上麵經常有洗不淨的油汙。下身著黑色褲子。腳穿布鞋,胡子渣渣,眼睛下麵是千年不變的眼袋。瘦削的臉龐,粗糙的皮膚。身體因為饑餓而顯得很單薄,臉上的皺紋一道道,有深有淺,但是卻絲毫沒有給人一種很弱的印象。深黑的眸子仿佛一個無底洞,始終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鋒利的目光像一柄利劍直插人的心髒,讓人汗毛獨立,總感覺不自在。
家住在中國西南某省落實市有道村,落實市人口稀少,經濟閉塞,道路崎嶇,在整個市中有許多連續不斷的大山,這些大山將落實市切割成幾塊地方,在一整塊的地方設立一個縣,這也就是落實市五個縣的劃分依據。大山是造成落實市落後的根本原因,不要說落實市和其他市的交流被阻隔了,就是落實市的幾個本地縣都不能經常保持聯係。因此落實市雖然是市,麵積也夠大。但是經濟總量和沿海地區省的某些縣城差不多。所以落實市不繁華也不有名,落實市最繁華的部分在節假日人流也不多。在平常天氣稍微陰森一些,大街上基本就沒有什麼人了。
大街上偶爾有一些人在一個破舊的小旅館吃著花生米喝著黃酒小聲談論著近期的政治。村子裏有幾棟房子非常顯眼,村子裏的房子大部分是黃土做成的,不過有幾棟房子很高,在房子普遍偏低的情況下,高房子總能吸引別人的注意。各個房子之間有寬窄不同的泥濘小路,在房屋的牆角邊生長著零零散散的幾根野草。路上石頭無規則隨地分布。
幾張破破舊舊的大字報依舊貼在低矮的平房,在上麵無非寫著:某某某的反動,某某某對毛主席不敬。在中國最嚴重的政治風波過去了不到一年的時間。老百姓對那場災難的記憶還無比清晰,人們談論政治依舊要小聲,誰都不敢保證上一秒肆無忌憚談論政治談論領袖,下一秒還是安然無恙。
在一些小角落裏依然有些破爛不堪的大字報。依稀可以辨認出文字寫的是:踩上一萬隻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一個蘿卜重十萬五千斤等等之類。讓人咋舌的是在這張破爛的大字報上麵居然可以看見人民公社時期高標準浮誇風的口號和標誌。落實市有多麼落後可見一斑。不過在當時的中國,經過紅衛兵的拚命破壞,不少地方變為空鎮,因為落實市的落後,所以受紅衛兵衝擊比較小。落實市比較幸運。
不過在由五個縣組成的市的落實市,政治風波並沒有影響所有的地方。1976年粉碎謀朝篡位,標誌著災難結束的時候。家住陰山縣山區的張道對這個消息並不感冒,仿佛那場災難從來沒有在中國發生過一樣。他依舊胡子拉渣。
在他居住的小山村裏,唯一的一條與外界相通的道路也在昨天晚上的一場泥石流中被衝毀了。路上有很多的石頭,路邊是一個懸崖,懸崖峭壁上沒有什麼植物,一塊塊的石頭在峭壁上向外突出異常顯眼。在村子裏村長劉貴不止一次呼籲大家不要隨便走那一條小路,等待救援。
平常從山區到縣城走路的話大約需要三個半小時,不過現在發了泥石流,時不時有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把原本就沒有水泥鋪地的土路衝洗得坑坑窪窪,道路要難走得多。因此村民如果沒有什麼急事,一般都不會花大把時間到縣城去。即便有急事,也是村民結伴而行。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村民本來就很少走那一條小路,村子裏的人對這個通知更加不以為然,有四個膽子大的單身漢飽暖思邪欲,相約在一起要到陰山縣城去玩玩,一個妓院打著茶館的幌子做著皮肉生意,在這四個人當中一個左臉上有一個刀疤的粗獷男子經常到這個妓院去玩,跟這個妓院的老鴇子混的很熟,名叫陳四。
陳四經常穿著體麵的衣服,鷹鉤鼻,眼睛裏透射著一種精明和狠毒。每次這個人來,老鴇子都會做出一副令人作惡的諂媚笑容。臉上的粉厚的幾乎可以做餅吃了。把手絹搖得嘩嘩響,扭動著風騷的臀部。然後妖裏妖氣叫聲:四爺。任誰聽得都會起一層雞皮疙瘩的叫聲,但是在陳四這裏卻非常受用,每次陳四聽到這個呼聲,內心都會生起一種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