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天下馬上還有什麼大事要發生的話,那麼對於這個酒館裏麵的人來說,大抵就是喝酒不要錢了,天上掉餡餅這樣的好事,誰不渴望能夠遇著呢,可那樣的機會,終究是難得的,但卻並不是沒有,至少今兒個,在這滎陽城中,那可就遇到了。
酒館算不得大,因為大的酒家早已經坐滿了人,店小二來回的穿梭著,可謂是忙得不亦樂乎,要知道,像這般的好日子,那可不多,能夠多賺點銀子的時候他自然是不願意去放過的,畢竟,今兒個這銀子,可是用不著這些人來付的,到處都堆滿了酒桌,也就自然都擠滿了人,就連靠牆的那個角落,主東都給它安放了一張小桌,當然了,哪裏也就隻能做一個人,對著牆的時候,壓抑得有些難受,所以呢,也算不得什麼好位置。
但這也沒有什麼,反正有酒就成,隻是坐在那兒的怪人,和這店裏麵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的姿態,他沉默著,一直都沒有說話,有些漆黑的環境之下,看不太清他的臉,一個人就那般的自飲自酌,速度也不快,原本就不大的一壇酒,在他的手裏麵喝了好一陣,卻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起色,當然了,像這種人,店小二都懶得去撩撥他,全由著他去吧,自己該幹嘛還得幹嘛。
“嘿,這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在這滎陽城裏,要是被沈莊主聽到了,那可不得了,今天啊,他家嫁女兒,全城上下的達官貴人,富商巨賈,就沒有不去給他道謝送禮的,這有些去得晚了,恐怕別人還就不收了呢?就連咱們這些人啊,也是托了他的福,得了這一頓白酒,也算是沾了不少的光!”那一幹的人,喝得興起的時候,自然忍不住的絮叨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說了些什麼,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似乎有些不悅的阻止道,當然了,也不是真的不高心,這樣的日子,可是難得得很,這不,他這話一出口,立時就勾起了其他人得興趣,就連那原先不停送酒的店小二也放緩了腳步,大有將這一切都聽明白的意味,果不其然,這一個酒客之中,還有和他一般的,比如說那領桌的少年,就有些忍不住的問道:“這沈什麼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來頭,難不成他有三頭六臂不成?”
猛的喝了一碗酒,那老者的目光順勢看了這少年一眼,嘴角上也這般輕輕的往上一挑,似乎有種輕微的不屑姿態,這時候,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這老者的身上,就好似要等他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一般,那老者也不急,就這般的咕嚕咕嚕的,那碗酒就下了肚,給人的感覺,那是相當的豪氣,儼然像個江湖人一般,停頓了一下,他這才回答道:“一看就知道你是從外鄉來的,居然連明月山莊的沈萬三,沈莊主都不知道,他當然沒有什麼三頭六臂,可一般人即便是有了這三頭六臂,也未免就有他那般的本事,別的事咱就不說了,就單說上個月北陵崗的那檔子事,十七八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毛賊,偷了官府的東西,你說這偷就偷吧,也不是什麼大事,江湖上的人,惦記著管家的也不在少數,可這牆上吧,還非得留下下月十五,再來相會的字樣!”
老者話說道這兒,一下子就聽了,這個人的感覺,那可就難受得慌,就像是那種看到了一盤絕美的佳肴卻吃不到一般,吊胃口得很,讓人當真難受,看得出來,這老者可是這方麵的好手,知道什麼時候該做點什麼,才能提得起眾人的興致,這有的人嘛,還能忍耐得住,權且等著便是,這有的人,自然想要早點知道後麵的事情,自然就忍不住的催促道,一時間整個酒館,可謂是嘈雜的一片,都紛紛的將那目光停在這老者的身上,如果說還有一個人例外的話,那一定就是牆角的那個神秘人了,可這也怪不得他,興許與酒這東西比起來,故事嘛,反倒是沒有什麼趣味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催促有了笑,老者這個時候興致也上了頭,從那凳子上站了起來,一個人莫名的高上了這麼幾分,自然就會成為所謂的焦點,更何況,原本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這種感覺,讓人覺得很享受,他的目光,看了四周一番,所有的人也就知道,他要接著往下講了,自然也都紛紛閉了嘴,整個酒館裏的環境一下子又變得十分的安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