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馬提起他長滿鬃毛的長蹄,在月光下發出一聲震耳的巨吼。他藍色的瞳孔在月光下彷如熠熠發光的鑽石,閃耀出驚世的美。如果不是他後背和尾巴上布滿長長的刀刃的話,他全身如黑天鵝絨般柔順茂密的鬃毛絕對會讓人產生上去睡一覺的衝動。凜冽的殺氣實質化霧在燃關所化的人馬體表浮現,將他龐大如小山的身軀全部籠罩,他黑色的鱗甲在殺氣所凝結的霧氣中若影若現,仿佛隨時準備衝天而起的巨龍。
兩道長虹如狼般從殺氣中撲出,炫目的光彩將整個夜空點燃,連月光在此都顯得黯然失色。長虹如龍將層層煙塵全部斬開,最後光芒無匹的落在煙塵後的黃金騎士槍陣上,一股股金色的魔力從中迸發出,彷如洪汛期大江所翻騰的大潮。
狂風開始席卷,周遭的砂石瞬間被席卷上高空,如沙塵暴般浩浩蕩蕩的衝向遠方。突然,刺眼的光芒從濃稠如肉湯的沙塵暴中反射出,一股龐大的魔力如海嘯般將附近的一切物理介質全部肅清,天地變得像是雪原般蒼茫肅殺。
一個有小山大小的人馬巨獸手中的兩把堪比絕世凶器的長刀與一把金色的長槍相互碰撞擠壓著,仿佛兩頭為一隻鹿屍而戰的餓虎。人馬似乎因為戰局的焦灼而顯得惱怒,他朝天狂吼一聲,全身符文閃耀,如太陽般不可匹敵。他手中的長刀受此召喚,刀身頓時彌漫上了一層酒紅色的魔力。
長槍觸及那層酒紅色魔力層,頓時如大理石般開始寸寸斷裂,最後化為點點光華消失在天際。人馬攻勢不減,他急速前衝,在臨近黃金騎士槍陣的時候,驟然停住腳步,隻高高的揚起他巨大的黑色馬蹄踏向大陣。
一通沉悶的響聲像是攻城木打向斑駁城門所發出的響聲般以碰撞點為圓心以圓形向四周傳播,所過之處如老鼠之類的小型動物全被震死,一場浩浩蕩蕩的屠殺在沙層下悄無聲息的上演著。
隨著人馬馬蹄的落下,原本光芒可以匹敵如日的大陣卻突然變得無比黯淡,好像其內部的能量一下子被耗盡。十二名黃金騎士雙手印法再變,全然不顧自己剛被反震出的暗傷,一股更為龐大的魔力從自己體內牽引出,大陣的光芒才從新變得璀璨。
可這個境況並沒有維持多久,人馬手中的長刀彷如毒蛇般悄然的下刺,刀尖上原本就已凝聚好的魔力在與光陣接觸的那一刻就如活火山般猛然噴發開來。像是不安的太陽黑子般的魔力不斷地侵入大陣的陣壁,最後在大陣中如遇火的黑火藥般猛烈爆炸開來。十二個黃金騎士受此爆炸的波及,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都如紙鳶般被高高拋起,血從他們嘴角汩汩流出,將黃金肩甲都被染紅。而剩下的在那苦苦支撐的幾個人情況也沒好到哪去,他們氣息萎靡,,全然沒有在大殿中封巨狐打西闕的那股傲氣與冷漠。他們雙手撐天,想用自己體內僅存的一絲絲魔力來維持這個已接近破碎的大陣的運轉,血像小溪般從他們嘴角流出。
燃關心中的怒氣看來還未完全消散,他再一次揚起自己所化的人馬的馬蹄重重踏在已瀕臨破碎的大陣的陣體上,一股龐大的力量從燃關所踏處向大陣下方傳去,幾位還站立的黃金騎士如遭大敵,原本站立的身體伴隨著一個個撲通聲全都跪在地上,他們的骨頭因為重壓全都開始出現裂紋,而魔力則因為經脈的封閉變得像發了瘋的野獸般在其體內亂竄,又加重了他們的傷勢。
跪在地上的黃金騎士艱難舉起骨頭已經破碎的手臂在自己胸前結印,一個仿佛他們首領的人從懷中掏出一張畫滿符文樣式古樸的符紙。他將手指割破,滴血在符紙上,隨著血如墨般在符紙上逐漸暈開,符紙上的光變的璀璨起來,而其餘人見此,手指在胸前結印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燃關見此仿佛明白了什麼,他不在用馬蹄踏大陣了,而是往後退後幾步,高高的舉起手中的長刀朝大陣猛砍去。長刀在空中疾馳下落,炫目的銀光在其表麵爆發,如閃電般從半空劈落。
“晚了,越空符紙已經蘇醒了,我們會在你攻擊降落之前就帶著青銅巨棺和妖皇之子離開。”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那個從懷中掏出符紙的男子口中傳出,從符紙表麵光芒閃耀的那一刻,他眼中的頹廢恐懼全都消失的一幹二淨,取代而之的是彷如雪原中的冷漠。